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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中,我捂住口鼻,快速从无人看守的后门逃遁。
每走出一道门,皎白的月光便自云层中穿漏得更多,我忍不住追光而行,步履愈发轻快。
直到顺利走出侯府的那一刻,我深呼出一口气。
我终于自由了。
深宅人妇的生活,几乎磨没了我与这烟火人间的连结。
幸好,只是七年,不是十年二十年。
草长莺飞四野,月白风轻梨花。
走的时候,侯府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有带走,只折走了后院的一枝梨花。
我给裴辞留下的那封诀别书,里面告诉他,我问过郎中了,郡主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可郡主对他宣称的却是两个月,让他自己掂量其中的份量。
随后,我赶去贩卖奴隶的庄子里,用我的嫁妆,趁天亮发卖苦役前把小桃赎了出来。
小桃泪眼模糊,“小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借着天光熹微,我捧着小桃的脸笑了。
“小桃,你想跟我一起回家去吗?”
“回我们的家,云州。”
出阁之前,我在云州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女时期,后来父亲获封骁骑将军才搬至京城。
她迷茫望着我,“可京中遍布侯爷的眼线,我们回得去吗?”
我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一定回得去。”
其实我并没有失忆,一直都清醒地感知着一切。
那忘忧丹的确让我的病痛痊愈,却并没有让我失去痛苦的记忆。或许那神医的用意,是要我医其身,从而心神自医。
可我并没有声张,只想离开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