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照片被找出来，我和妈妈的死，终于浮出了水面。

头一次，爸爸申请了回避。

等待结果的时候，爸爸一直没出现

妈妈的骨头，我的头发，还有爸爸的血液。

在一片死寂中，爸爸靠在墙边，任由手里的档案滑落。

那张照片和DNA比对结果一起，散落到了地上。

他是法医，再清楚不过这些代表着什么。

他解刨我的尸体，发现了所有我死去遭受的折磨，找到了我留下的线索，却唯独没有认出来是我。

我不怪他，我的尸体，指纹被毁掉，面容也无法辨认。

可我最伤心的，是他八年间从来没想过，去找我和妈妈。

......

那群人被抓住的时候，我和妈妈的死，一切都真相大白。

我和妈妈生前受的那些折磨，被一件件吐出来。

爸爸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他头上冒出一些白发，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他连自己最爱的“女儿”电话都没接。

眼泪砸在地上，爸爸握着那张印着我和妈妈痛苦面庞的照片，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不相信，你让我怎么接受，她们怎么可能受这么多苦。」

「还活着，你告诉我，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揪着那人的衣领，爸爸神色癫狂，瞳孔放大，眼里都是血丝，竭斯底里的吼出声。

可这句话，却没人回应他。

得不到答复，他脸上面如死灰。

被人拉开，爸爸脸色灰白，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冲向外面。

恨了我们这么多年，他要如何相信，我和妈妈从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我们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受尽了侮辱。

这是发现照片后，爸爸第一次去看我的尸体。

冷得让人发抖，爸爸却好像毫无知觉一般，不敢看我的脸，他颤抖着看向我的背后。

看到背后的小痣，他连连倒退着，碰到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呜咽的哭声传来，爸爸把脸埋在手心里，他的头始终没抬起来，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在灯光下反光。

原来......他还会为我流眼泪。

妈妈啊，我们终于回家了。

爸爸把我和妈妈带回了家。

我和妈妈变成了小罐子，奶奶流着眼泪打了爸爸几巴掌，没有躲，爸爸哑着嗓子跪在地上，他说自己该打，他该死。

把我和妈妈送回家之后，他忽然变得很忙。

没日没夜的工作，调查着所有的细节，爸爸把自己变成了机器。

不到一个月，他瘦得可怕。

原本就瘦的人，现在看起来就像皮包骨，整个人干瘦唯独眼睛亮得吓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几个人贩子被判死刑。

判决的当天，爸爸晕倒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