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许惟月一声不吭扔下我跑去北海道后,回来斥责我:
“你这周都没给我发消息,怎么不关心我和谁去的?”
我头也没抬,扶了扶金色眼镜继续改着方案:
“男闺蜜,陆知州。”
她脸上划过一丝心虚,随后才急忙解释道: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才让我陪他旅游的,怕你不同意才没和你说。”
“我俩就是纯姐妹,你计较这个就没意思——”
我静静打断她的话,声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没计较,许惟月,你不用跟我解释。”
............
许惟月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狐疑的视线毫不掩饰,过了半晌她嗤笑一声转头进了浴室:
“随便,你要是觉得吃闷醋舒服那就吃吧。”
我手指一顿,也仅仅只是一顿,便又继续低头工作起来。
许惟月洗完澡出来见我还在书房,忍不住开口道:
“我和知州什么也没干,回来之后去唱了k然后吃了个夜宵,所以回来晚了。”
我平静地点点头,自顾自合上电脑,起身往次卧走。
“我先去睡了,明天还有工作。”
许惟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指着我大声喊道:
“你要跟我分房睡?”
“程让,你用这种方式跟我闹脾气有意思吗?”
“我说了多少次知州只是我的男闺蜜!难道和你谈了恋爱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圈子了吗?你控制欲怎么这么强!”
我脚步一顿,转头平静地看向气得脸通红的许惟月。
自从陆知州搬来我们城市定居,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大半夜都要喊许惟月出去吃饭唱歌。
我不止一次表达自己的醋意,提过让她和异性保持距离,却被许惟月一次次怼了回去:
“知州就是奔着我才来这个城市的,你还要让我跟他绝交?”
“我们从小玩到大,要是真有点什么就不会有你的事了,别天天胡思乱想!”
我没办法,只好在她赴约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去。
最开始还好,后来几次陆知州每每看到我就变了脸色,甚至有一次直接落泪,依靠在许惟月身上哭得浑身颤抖:
“惟月,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以后别见了。”
“别让程让误会,也别麻烦他一次次来陪你了,或许我不该来的。”
“只是我爸妈都走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说着,陆知州就夺门而出。
许惟月紧跟其后,还不忘狠狠剜了我一眼:
“都怪你!知州要是真走了我们就分手!”
曾经的一幕幕在我可以想起后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忘,只是太过痛苦便隐藏心底。
但现在想起来我竟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觉得释然。
看向正气得不行的许惟月,我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礼貌又温和开口:
“你别误会,你每次回来很晚打扰我睡眠,我早上还要上班。”
“以后就分房睡吧,你受不了的话我可以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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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许惟月睡醒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出门了。
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桌,接着起床气大吵道:
“早饭呢?程让你要饿死我!”
“你在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你不开心吗?”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从背后抱住我轻轻道:
“好了好了,别闹脾气了,快点做早饭吧。”
许惟月变得很快,刚刚还准备发火,下一秒就自我洗脑然后抱着我让我给她做饭。
要换做从前,我恨不得踩着高跷从这个台阶上下来。
毕竟,自从在一起后她哄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极其珍惜她撒娇的模样。
但我此刻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缓缓推开她后我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时间:
“抱歉,我赶时间,你自己做吧。”
不知道我这句话怎么惹到许惟月了,她突然变得很委屈,
“程让,咱们谈了五年你都不知道我不会做饭吗!你还说女人的手就是要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当时说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做饭的你忘了?!”
不会做饭?
我顿了顿,疑惑地偏头看向她:
“你不是天天给陆知州做便当送过去吗?我确实不知道我谈了五年的女朋友还有这种手艺。”
有段时间,我偷偷视奸陆知州的微博小号,才发现他每天吃的便当都是许惟月送的。
而在我面前,她一直谎称自己不会做饭。
我真的厌倦了和她演戏,干脆一次性把话说了出来。
许惟月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半晌才张了张嘴有些结巴开口:
“......知州他刚来这边,吃不惯这边的菜。”
“他有胃病,我得多照顾照顾他。”
我嗯了一声淡然点头,想起这五年里因为加班过度我换上反流性胃炎,每每发作时疼得打滚。
许惟月是怎么说的?
她说,这是矫情病。
说我就是活该,饿两顿就好了。
甚至我疼得晕倒,被同事送到医院里输液,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帮我煮个面送来的时候她一口回绝:
“我哪会做饭,自己点外卖!”
我依然记得那天是情人节,许惟月在陪第n次失恋的陆知州。
陆知州的微博小号发了一个鸽子汤:
“最近玩滑板摔了一跤,小月月说要给我补补,煲了整整三个小时呢!嘿嘿!”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她冷血,是她热情的对象不是我。
要是以前我发现了陆知州的微博看到上面的内容一定要大闹,但现在我只是埋藏心底然后说一声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不爱我。
我知道了,在陆知州这个男闺蜜面前,我永远都位于后位。
所以,我也不想再爱你了。
离开家门的时候,许惟月还在身后追着我要我听她解释。
但上班时间要到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到公司我就找上了领导,瞧了瞧办公室的门,轻声开口:
“领导,我可以去。”
“两周后出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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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是记者。
几个月前,领导就有意派我去山区采访孩童,做成公益项目。
如果项目成功,之后还有机会被派遣去国外,成为国际化记者。
我很心动,也兴致勃勃地告诉过许惟月这件事。
但当时她只顾着照顾失恋受伤的陆知州,听完后嗤之以鼻:
“然后呢?你去了山区一呆就呆一个月,我怎么办?”
“你以后去国外就要定居了,我呢?”
我连忙拉着她的手腕扯起嘴角:
“你和我一起啊,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国外的环境想出国定居吗?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
“那知州怎么办?”
许惟月挣脱开我的手,冷冷地看着我,脸上的失望不言而喻:
“你怎么这么自私,只在乎自己?”
“知州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朋友了,为此特意跑到这个城市,你让我现在出国?”
“如果你决定要去,我们就分手。”
我沉默了半晌,心里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箭头在毫不留情地射进心脏,令我浑身难受。
我真的很想问她,为什么我和她谈恋爱讨论未来要去考虑陆知州?
他离了许惟月活不了了吗?
但我没问出口,因为许惟月急着收拾行李带陆知州旅游散心。
幸好我没问,因为答案几乎不用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