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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被人扶着坐了起来。
是陈婶。
她撑着伞,把我妈拉入伞下。
“你怎么在这淋雨啊?”
我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陈姐,我女儿不是做鸡的,她不是。”
陈婶眼底怀着愧意:“抱歉,我不该当面说的。”
我妈哽咽着摇头:“不是的,我女儿她真的不是。是我的错,是我害她名誉扫地。”
“她是个酒店前台,工作地点是五星级酒店,是正经工作,她每年还都被评为优秀员工。”
“她是个好孩子,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她死了,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我该怎么给她赔罪啊?”
陈婶皱着眉头,怒骂她:“她死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再怎么弥补她都回不来了。”
她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妈身体一顿,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
迈进雨幕里,离开的背影无比坚定。
我妈回了家。
外公外婆还有那个男人还在。
见到我妈乖乖回来,他们满意地点头。
让我妈赶紧做饭,庆祝一家团聚。
我妈先进了卧室。
我以为她是要换掉湿漉漉的衣服,没想到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
是安眠药。
之前她总做噩梦,去医院开了安眠药。
不过,安眠药也没用。
她还是做噩梦。
后来她也就没再吃了。
还剩一大半。
她把所有安眠药磨成粉,加在每一道菜里。
吃饭时,男人问:“苗苗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妈平静道:“不急,吃完你就能见到她了。”
吃完后,他们犯起了困,回房间睡觉。
男人进卧室前捏了下我妈的屁股:“老婆,我先去床上等你。”
等我妈回到房间,男人已经睡得跟猪一样。
我妈拿起手里的剪刀,面无表情地扎进男人的心脏。
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一刀又一刀,积压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如火山里的岩浆爆发出来。
最后,她手起刀落,剪掉那个毁掉她人生的垃圾。
接着,我妈拿着一盆木炭进到我的房间。
外公外婆就睡在我的床上。
我妈关紧门窗,用胶带贴在缝隙上。
然后点燃盆里的木炭。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地上,打开手机相册。
她想看看我的样子,却发现她从来没有给我拍过一张照,也从未存过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