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杨雪看到我的时候，神色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她失去了往日光鲜亮丽，变得狼狈颓废。

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以前的杨雪总是把自己打扮精致，尤其是奔赴初恋时，恨不得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而我们结婚时，她却不屑过于打扮，嘲讽我是不是只看中外表。

后来我才知道女为悦己者容，她在我面前无所谓，那是因为我不是慕辰。

【沈青。】

杨雪难过的样子，激不起我任何心疼和关怀，换做以前，我早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作为丈夫怎么能让妻子难过。

但现在不会了。

慕辰说得对，替身永远是替身，不可能取代本尊。

【我好想你......】

杨雪刚要诉说相思苦，忽然看到我背后的墓，当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整个人陷入呆滞。

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屈辱和愤怒爬到脸上。

杨雪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看着我，颤声道：【她是谁？】

旁边传来慕辰癫狂的笑声，指着墓碑，面容狰狞，歇斯底里：【阿雪，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只是把你当做替身，从头到尾，你最后认定的男人，只是把你当做别人的影子。】

慕辰像是在报复杨雪，说出我心中最想说的话。

杨雪身体摇摇欲坠，盯着我，颤声道：【真，真的吗？】

我没有回应，但沉默却是最好的答应。

杨雪的泪水决堤，脸上满是绝望，痛苦道：【你告诉我，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你到底在想谁？】

她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大叫道，【你到底在想谁啊？】

我叹口气，掰开杨雪的手，说道：【重要吗？】

杨雪不断摇头，不敢相信。

原以为深爱她的丈夫，离不开她的男子，心中竟然永远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以她骄傲的性格无法接受。

慕辰在旁边大肆嘲讽，似乎觉得这样能找回面子，恶狠狠瞪着我，想要把我吞掉。

我面无表情，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现在，没必要隐藏。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我与杨雪互相把对方当做替身，五年的感情，三年的婚姻，遭到的痛苦折磨，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从未责怪杨雪，只是发现杨雪永远替代不了宋智，想要放弃。

仅此而已。

其实我很想说，曾经真的想要跟杨雪好好过日子，宋智不在了，她希望我能好好生活。

我答应过她，一定要做到。

到后来才发现，真的太难。

不如趁早斩断与杨雪的婚姻，各自安好。

【离婚吧。】

我望着神色崩溃的杨雪，那张脸虽然熟悉，但却无比陌生，【与其相互折磨，不如好聚好散，其实你比我幸福，至少初恋愿意回头，你们就应该好好过下去。】

【而我永远失去了她。】

我望着天空，蓝天白云后，是否有一颗最闪亮的星辰在看我呢。

宋智，我想过好好生活，但做不到。

你不会怪我吧。

杨雪瘫坐在地，崩溃大哭。

慕辰想要上前安抚，却被杨雪推开，她挣扎爬起来，深深看了我一眼，痛苦离去。

我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抱歉。

三天后，杨雪终于答应离婚，在民政局碰面时，她瘦了很多，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已经没有纠缠的兴趣，只想要尽快结束，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你爱过我吗？】

就在排队领号时，杨雪抓住我的手，神色激动，问道。

我看着这张脸，很想说从未爱过。

可说不出口。

我真的没爱过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爱，怎么会毫无尊严的跪下求婚？

如果不是爱，怎么会毫无底线的承受折磨？

如果不是哎，怎么会一次次遭遇背叛是选择原谅？

但这些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