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小姐架子真大，还要亲娘去请才愿意参加考核啊！”

“听说她的琴弦断了，换的新弦，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

“人家世家大小姐的事，轮得着你操心？刚刚苏枝姑娘都说借她琴了，她自己不接受，怪得了谁？”

我端坐高台，听着下方的窃窃私语。

为了扰乱心绪，众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质疑的话语抵在我耳旁。

看着前方坐着的三位长老，我行了礼。

坐下抚琴，丝毫不受杂音干扰。

拨弦，是欢快的小调。

苏枝和娘亲脸上都有一瞬间的惊愕，“阿娘，你为姐姐准备的不是破阵曲吗？她怎么突然换了曲子？”

“可惜了阿娘这三个月，常常陪阿姐练那支曲子。”

娘亲脸色阴沉。

红衣女子嘲讽道，“有阿枝的破阵乐在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弹同类了。”

“欢快的曲子最好弹奏，投机取巧罢了！”

画卷铺开，是喧闹的街市，叫卖的人群，众人置身繁华的场景里。

舞女在高楼上旋转，太平奢华铺陈开来。

“原来千百年前中州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们看起来都好平凡，还能被马车撞倒，难道都不修仙？”

“也有可能是她臆造的呗，但如果能构建出这样的场景，也算是厉害了，可惜还是差了苏枝一点。”

苏枝紧握的拳头又慢慢舒展开。

盯着我的目光里，不自觉带上一分凶狠。

我察觉到尖锐的恶意，撞进她的眼里。

她慌忙躲开。

我勾起嘴角，指间轻跃。

逐渐恢宏大气却弥漫上一股宿命感。

升调是欢快，却带着喉咙间难以压制的颤抖。

“这样欢快的曲子，为什么莫名让我感觉到悲壮？”

而身旁的人却没有回应他，只是眼角落下了泪。

苏枝呼吸急促，身旁的红衣少女频频担忧地看向她，“阿枝，你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仿佛没有听见。

亲人分别，马蹄缭乱，将士们带着悲壮与铮铮血誓远赴战场，哀恸是底色更多的是决绝。

旧的王朝倾颓，新的时代到底如何？

众人迫切地想要去揭开弦外遗音。

舞女在高台上不停地旋转旋转，突然倒在楼前。

“砰——”的一声，琴弦断了。

糟糕。

栖凤的新弦，还是承受不住浩荡的灵气与情感。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

而苏枝却彻底松了一口气，脸色重新红润了起来。

只要毁了本命琴，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出花来。

弦虽断曲也终，考核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唱分。

我行了个礼，准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