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那些称呼却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邓琳给我拿了双拖鞋,我换上说了声谢谢。
我避开她的眼神,熟门熟路地进了屋。
阿姨在厨房忙着,听到我们声音就出来了,“阿城来啦,你先在沙发上坐着,饭马上就好。”她和叔叔都笑眯眯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他们的笑脸,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黑屏的电视,不知道该说啥。
邓琳倒了杯水给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么紧张?”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因为这不是我家。”
说完我又补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来。”
她听了这话,手里的水杯都捏紧了,嘴唇抿成一条线,看得出来她在忍着什么。
这时候门铃响了,她去开门,是她那个竹马沈沐嘉。
“琳儿,你们家又在做好吃的啊?”他边说边换鞋进来,跟在自己家一样,手里还提着礼物。
看到我在,沈沐嘉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阿城也在啊。”
我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脚上的拖鞋和邓琳的是一对情侣款的。
我忽然就没了讽刺的兴趣。
3
阿姨还是像往常一样照顾我,生怕我吃不习惯,还让邓琳帮我夹菜。
但邓琳很不乐意,她老是觉得这样不卫生,就像是在交换口水一样。
以前她就这么说过,那时候我尴尬的表情僵在脸上,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现在她还是这样,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笑了笑:“阿姨,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阿姨笑容有点僵,瞪了邓琳一眼,但还是笑着让我多吃点。
沈沐嘉很会挑时间的插入了这微妙的间隙,他夹了个虾给邓琳,邓琳竟然没拒绝,顺势就自然地吃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绝非一朝一夕的习惯。
她嫌弃给我夹菜,却对沈沐嘉给的东西照单全收。
我忽然就觉得可笑极了。
要不是家长在,我早就忍不住掀桌骂死这对死装的狗男女。
阿姨看我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让邓琳也照顾我一点。
邓琳不情愿地夹了只虾到我碗里。
我海鲜过敏。
恋爱这么久了,我们都要结婚了,她永远记不住。
那只虾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我碗里,我动都没动。
吃完饭,我客气地跟叔叔阿姨道了谢,然后跟他们说了实话:“叔叔阿姨,其实我和邓琳已经分手了。很抱歉,我没能让你们满意。”
他们一听,都愣住了。
邓琳也看着我,但什么都没说。
倒是沈沐嘉急了:“魏城,你在说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你把婚姻当什么?你把琳儿当什么?”
我轻蔑的看着他笑了笑:“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
一想到昨晚他们两人在酒店里,我胃里就一阵阵翻腾。
邓琳这时候忍不住了:“魏城,我都说了,我和阿晨只是兄妹,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叹了口气,深深的无力感席卷。
4
我站起身,目光温和地投向了略显愕然的二老。
“叔叔阿姨,非常感谢今天的款待,未来有机会,我定当回请。我还有些事,就不便久留了。”
阿姨一向善解人意,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微妙的氛围,点了点头:“好孩子,阿姨家永远欢迎你,有空常来坐坐。”
我微笑着点头。
以后再也不可能来了。
离开邓琳家,我径直前往了朋友陈潇寒的住处。
见我到来,他热情地迎我进屋。
我们面对面坐着,中间摆了一排酒
“来,说说吧,婚礼前夕怎么突然就变卦了?”陈潇寒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好奇。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性格差异,还有生活习惯不合,自然就走到了这一步。”
陈潇寒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简单的答案,他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不是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是最好的回应。
陈潇寒见状,脸色微变,似乎已猜到了几分。
“妈的,我就说她不靠谱!你这是被......”
他话未说完,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妈的,这种女人,真是浪费感情!”
陈潇寒愤愤不平,但随即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道,“兄弟,别灰心,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咱们得往前看。”
一番长谈后,我心情逐渐平复,婚礼的事宜也顺利解决。
走出陈潇寒家,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仿佛重获新生。
回到公司,同事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
我微笑着回应,心中五味杂陈。
午餐时,隔壁的同事悄悄挪动椅子靠近我,低声询问起生孩子的问题。
我告诉他自己近几年内并无生育的打算,顺其自然就好。
同事听后,赞许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却在心底默默苦涩地想,如果我真的足够清醒,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以前,我永远把邓琳放在第一位,为了她,我甚至放弃了许多次升职调职的机会。
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全身心投入工作。
在那之后,我刻意回避与邓琳有关的一切。
时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我渐渐发现,原来想要从一段关系中抽离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平静时,邓琳却意外地再次出现。
5
刚回到家,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又是邓琳。
她手中握着一束耀眼的红玫瑰,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往日里的傲慢此刻似乎被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所取代。
我停下脚步,目光与她交汇,又当做没看见的准备回家。
她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城,我们能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