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陈良，你是在用死来威胁我吗？"

我看向她，眼神空洞，"妈，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我怎么会威胁她？我只是真的太累了。

我曾经努力过，吃了很多药，每晚都在哭泣，每天醒来脑子里只有"自杀"两个字。

医生说我患有重度抑郁症。

那段时间林绾绾出了车祸，我妈也没怎么管我。

直到我的抑郁症稍微好转，她才突然让我回去给外婆拜年。

林绾绾的弟弟小林一直劝我不要回去，但我不能让我妈发现他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继续工作赚钱。

林绾绾因我而死，我不能不管小林，而治疗抑郁症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陈良，你想摆脱我是吗？我告诉你，做梦！"

我妈说完，重重地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那碗粥，一点食欲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出院时，我甚至记不清该如何办理手续，反复询问着同样的问题。

回到家，外婆也在。

她一见到我就生气地说。

"陈良，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来看你妈的笑话！"

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进去。

外婆走过来推了我一把，我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

我就这么瘫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外婆见我没反应，转向我妈说。

"女儿，陈良是不是疯了？我看他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送精神病院去吧！"

听到这些话，我恍惚地想，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又为什么会疯呢？是不是被他们逼疯的？

我妈把我提起来，送回房间。

关门时，我听见她说："陈良就是最近没休息好而已，妈你别乱说。"

外婆却说："女儿啊，你听妈的，先让陈良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省的哪天，他真疯了把密码也忘了！"

我妈叫我出去吃饭，我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房间。

看着满桌的菜，我只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眼前的事物也是扭曲的。

回到房间后，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手机响了，是小林发来的消息。

"陈良哥，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给我转了这么多钱？"

我慢慢地回复："没事，帮我存着。"

"我明白了，陈良哥是不是怕你妈..."

我没有再回复。

我就这么看着天花板，直到凌晨四点了。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我还能看看林绾绾的照片，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现在，我却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就像上次生病时一样。

我默默地在心里选定了日子——中秋，我的生日，也是我爸和林绾绾的忌日。

我想，我是空着手来到这个世界的，也该空着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