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完电话后,沈知遇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两个选择。”
“跟着我,或者录音放出去。”
“沈知遇,我不做小三。”
听完我这句话沈知遇大笑了两声,阴冷的说道:“你觉得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只剩下麻木的我站在原地。
我蹲在沙发旁找到了自己凌乱的衣服,看到手机上银行卡的提醒短信,脸色愈发苍白。
我强撑着膝盖,拿起包吃了一些药。
走出酒店时,明媚的眼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可身上并不暖和,就好像我摔惨以后,从未从沟里爬出来。
6
回到公司以后,沈知遇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把我当成中间传信的信鸽。
傍晚,我正要准时下班。
沈知遇难得的亲自和我讲话,让我加班......
“沈总,我不能加班,我下班有事。”
“怎么?找到了新的小狗?”
他在讽刺我分手的那句话,我不想和他争辩。
“我下班后要送外卖。”
沈知遇听后,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
以前沈知遇有时候实验做到很晚,没办法陪我吃饭,点外卖给我我硬是不肯吃,我说我才不碰外卖。
下雨了,我本身就骑电车不快。
接的还是公司里加班设计的同事的单子。
我不想让同事们认出我,于是更是带严实了外卖帽子和口罩。
因为帽子有点遮挡了视线,我送错了工位。
点外卖的那位男同事似乎把加班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我身上。
“你是瞎子吗?送个外卖不长眼睛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大吼声让所有办公的人都抬头看我。
我总是有一些可怜的自尊心作祟。
因为怕他们听到我的声音认出我,我没说话只一个劲的鞠躬来表达歉意。
似乎我越是这样,那位男同事越是不肯放过我。
他上前推倒了我,问我是不是哑巴。
擦破的手掌连同委屈在心里疼的刺骨,我站起身的时候看到沈知遇过来了。
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有没有认出我。
沈知遇让那个男生连带外卖一起滚出去,然后又盯着我的手看。
我下意识的把手藏到背后,对那个男生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后来听说那个男同事被辞退了。
7
一天下班的时候,竟在公司门口看到了我的发小周慕。
他开车来接我。
“你就在这么个破地方上班啊?我说开一家传媒工作室给你多好。”
我和周慕从小一起长大,高中他就出国留学了,剩下妈宝女的我不肯离开国内。
后来我家破产,周慕第一时间赶回国帮我处理了一大堆麻烦,他说要把我带出国,我说我还有很多债。
即便我很努力了,可还是有很多债压着我。
渐渐没有债主找我了,我知道是周慕解决了那些钱。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把一年来赚的钱打到了周慕卡里,周慕从来不提。
我们就这样默契的维护着我那可怜的自尊心。
我看着正桀骜不驯地吐槽着的周慕,心里一暖。
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接着开始咒骂他这次回来不提前告诉我,又拉着他让他请我吃饭。
我并不知道身后有一个人正怒意的看着这一切。
......
8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小陈敲了敲我的桌子:“和我一起去跟客户吃饭。”
到包间的时候我看到了在众人之间游刃有余的沈知遇。
包间的灯光打在沈知遇俊俏的侧脸上,眼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好像与当初那个陪我看烟花的少年重叠了。
“这位美女是?”一个客户看到了进来的我。
小陈连忙说:“这是我们总经理的秘书,过来陪大家喝喝酒。”
众人看向沈知遇,有人笑着试探道:“沈总的这位小秘书能不能喝酒啊?”
他们在试探沈知遇会不会护着我。
沈知遇笑着瞥了我一眼:“能喝。”
辛辣的酒液刺激着我的胃,众人拍手叫好,对我乘兴追击。
最后我实在头晕,去了洗手间。
干呕之后,我疯狂的捧着洗手台的水想要安抚我的胃。
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有些碎发湿漉漉的粘在我的额头。
有脚步声走来:“你的酒量确实见长了些。”
是沈知遇。
我撑着洗手台站起身,想和他的身体错开的走出去。
沈知遇拦住我,拉着我的胳膊扯到了镜子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会儿不怕别人别有居心了。”
我被迫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我,眼眶泛红,虽然微醺却更显得妩媚柔情,带着一股妙不可言的性感。
沈知遇就透过这面镜子肆无忌惮地盯着我。
我看着抬起我下巴的沈知遇,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四年里,我只喝醉过一次,还是在追沈知遇的时候,缠着沈知遇撒娇要抱抱。
后来沈知遇不肯让我多喝,一次和他实验室里的同学一起聚餐吃饭时有人想让我喝酒,被沈知遇生气的挡了回去。
他曾经说我是不能饮酒的小猫咪。
现在一次一次看着别人灌我的也是他。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好像看到当年的沈知遇了,我抱着他,和他说我好委屈,他们都灌我。
沈知遇回应了我的拥抱,继而又轻声的在我耳边说着:“和我结婚吧。”
清冷的声音像魔法一样令人向往。
9
“咳咳,呕。”
有人进来吐酒,刚进来就咳出了一滩血。
血好像溅到了我的腿上。
刺眼的红。
好腥。
眼前的红和当年的红重叠在一起,似乎是打开房门时看到母亲身边的那滩血,耳边的吵闹声像极了那些索命的债主。
我开始分不清我到底身处哪里。
我的病犯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沈知遇,踉跄的走到洗手台,刚从包里拿到药就被沈知遇夺去。
“伏硫西汀?”沈知遇不屑的声音响起:“姜语,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我开始认知不清了,我想要抢过药来稳定情绪。
沈知遇抓住我的手腕,再次冷笑道:“是提前准备好装可怜还是因为是我说了结婚?坐那辆大牛的时候我看你很是开心呢。”
我没有脑子再去思考他说的话。
头顶的光线模糊成团,我出了一身虚汗。
仿佛又回到了让人痛不欲生的那天,什么比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更让人有阴影的呢。
我想起了那段日子我一睁眼就仿佛在无限循环。
我患上了抑郁症,一直在恢复认知功能。
我看到沈知遇把我的药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我再次摔了下去,狠狠地跌入谷底。
似乎是疼的。
可我只能感受到声音。
“姜语!”
沈知遇来不及扶我,用急切的眼神望着我。
他好像慌了。
以至于我分不清眼前的沈知遇到底是哪个时期的他。
10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了。
初初坐在我床边骂着沈知遇:“扔掉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药意味着什么,我不信他沈知遇不懂。”
我的心头一阵酸涩。
或许他就是希望我去死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沈知遇每天都来看我,但初初不肯让他靠近我。
有时候他就站在病房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小语,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周慕又跑回国来看我。
他从不把我当做病人,总是贱兮兮地逗我。
当沈知遇再次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病房里逗我欢喜的周慕。
那天晚上吃完药后困意很重。
我好像睡了很久。
沈知遇把我藏了起来。
在沈知遇看到周慕的当天晚上就让护士给我下重了药,把我带到了他的一栋别墅里。
耳边传来了仪器的滴嗒声。
“你不用怕,这里照样有医生。”看到我醒来后,沈知遇想要安抚我的情绪。
我跳下床去翻找。
找不到我的手机。
“沈知遇,你想干什么?”我抬起头和沈知遇对视,质问着他。
如今的沈知遇仿佛没有耐心,“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还是你和我呆在一起就这般不爱笑吗?”
他应该是在暗指周慕。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晕倒前他说的话,大牛......他看到了周慕来接我。
我知道他在吃醋。
但那又怎样呢?
从重逢到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我念念不忘还是在羞辱我。
别墅里的医生听见我醒来的动静,很快走了进来。
“沈总,姜小姐如今的情绪很不稳定,您可以和她聊聊开心的事。”医生看到我和沈知遇怒气冲冲的样子,委婉的暗示沈知遇不要刺激我。
沈知遇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是病人,问我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