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雪上加霜

姜佩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回到教室，一坐下陆离就跑过来开心地说：“你去哪了？打水去呀？”陆离刚刚小诡计得逞，抱到了姜佩心里正开着花，就被陆离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

姜佩从小就很敏感，她看得到身边每个人最隐秘的情绪，包括每一次妈妈对奶奶的不满，每一次姥爷对爸爸的看不上，以及每一丝同学对自己的厌恶。她当然也看得到陆离的开心，她又何尝不享受这几个月灵魂伴侣一般的陪伴。她多么想时间一下跳到一年之后——他们可以手拉手一起走在上海的街头，功德圆满的享受大学生活。可是时间怎么就这么慢呢，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这么难。

她咽下了泪水抬起头坚定地望着陆离：“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陆离不知所措，嘴唇张开又闭上，眼神四处飘忽不定，手里的水壶晃来晃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五分钟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还在窃喜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怎么一下子什么都变了——又或者，其实这一切从一开始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们一直是也只是朋友。陆离觉得所有的话似乎都变得多余，他低下头点了点头，拎着水壶走向了水房。

姜佩看着陆离的背影眼镜更酸了，她知道这个全世界最快乐的少年伤心了。可是自己又何尝不伤心呢。

下一节物理课，姜佩的脑子里还在循环着那个转瞬即逝的拥抱，朱老师严厉的训斥，陆离失望的表情。她被后面的同学戳了戳背，才意识到被点到自己讲题，她完全不知道是哪道题，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陆离，毕竟之前这种时刻救命解围的都是他。而这次，他的头埋的很深，姜佩不知道陆离是在躲避她还是也没有听见，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要第一次在她最喜欢的物理课让她最喜欢的物理老师失望了。

姜佩站起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物理老师是个非常可爱的小老头，看着她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说“以后不准走神了。”

是啊，不能再走神了。姜佩觉得这个决定真的是太正确了，真的不能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