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殷薇茗瞬间愣住。
她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胡说什么?上次医生明明说只要控制得当,她还能活上好些年。”
但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冰冷而愤怒:“我知道了,一定是程裕让你这么说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再敢有下次,就收拾东西走人!”
说完,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眼神中满是对我的怀疑与不满。
我嗤笑一声,对她的指责不屑一顾:“殷薇茗,你以为你是谁?我会用我妈的离世来欺骗你?你,还不配!”
上次她去医院探望母亲,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倘若她对我多哪怕一丁点关心,便会知道这两个多月来,我频繁奔波于医院之间。
母亲的病,离不开药物的维持,更离不开那些生命维持设备。
但她为了替顾容出气,直接中断了妈妈的治疗。
殷薇茗家族虽经营医院,但她却厌恶医院的气息。
与我在一起的六年里,她去医院探望我妈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都是在我的一再恳求下,她才勉强前往,匆匆一瞥后便匆匆离去。
曾经的我,将她视为生命中的全部。
可现在,我看到她就嫌恶心。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那破碎的项链盒,转身离去。
我明白,无论项链如何修复,都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
正如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5
离开殷薇茗的别墅,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我蜷缩在床上,沉睡了两天两夜。
这六年,我背负了太多。
母亲的病情、殷薇茗的冷漠、顾容的介入,每一样都如同巨石压在我心头。
我与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是我固执地想要交汇,结果却只是让彼此更加伤痕累累。
大学的时候,我们因社团结缘。
殷薇茗性格清冷,不善言辞,但出众的外貌让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让人心生向往却又难以触及。
爱上她,对我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是我见过最独特、最耀眼的女性。
我无数次尝试接近,却屡遭拒绝,直到我用两年时间,才渐渐融化了她这座冰山。
我曾以为,我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直到顾容的出现,我才明白,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顾容,才是她心头的朱砂痣。
她的温柔、她的深情,都只为他一人展现。
我呢,就像墙上那滴刺眼的蚊子血,多余又碍眼。
饥饿终于将我从沉睡中唤醒,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楼梯,准备下楼寻找些食物。
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我愣住了——殷薇茗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她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程裕,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关于你母亲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
我心中冷笑,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从未真正关心过我妈妈的生死。
我打断了她的话,心中已无波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我试图从她身边走过,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的声音里带着乞求:“程裕,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不必了!”
她面露痛苦:“程裕,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已经知错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顾容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她看了一眼我,然后默默按下了挂断键。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报复的快感。
“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什么条件?”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得发誓,以后再也不见顾容,和他断联。”
殷薇茗脸色一僵:“程裕......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我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一边对我不愿放手,一边又与顾容纠缠不清。
还真是渣得坦坦荡荡。
我推开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回家不久,我收到了银行的转账提醒——两千万。
留言:项链。
6
那天,殷薇茗踩碎了我的项链,扬言要赔我一千条。
那条项链虽非价值连城,却是妈妈亲手给我做的,对我意义非凡。
她以为两千万就能弥补这些年对我造成的伤害,她以为这些钱就能忘我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这笔钱,我断然不会接受,但也不会退还给她,这是她欠我的。
第二天,我把这两千万全捐了。
还将捐赠证书邮寄给了殷薇茗。
证书送达的当天,我的手机不断震动。
我视而不见,任由铃声自行熄灭。
几次之后,殷薇茗似乎也放弃了电话联系。
然而,夜晚的宁静被门铃声打破。
门外站着的人,不出所料,是殷薇茗。
她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程裕,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
“不必了!”
砰的一声,我狠狠的关上门。
几天后,我的隔壁搬来了一位新邻居。
当我打开门,新邻居竟然是殷薇茗。
她见到我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程裕,既然你不愿跟我回去,那我就搬过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感受到我的真心。”
我重重地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真心?这种东西,殷薇茗哪里有?
哦,她都给了顾容。
我不明白殷薇茗为何如此执着,难道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我还能与她重归于好?
那还真是可笑。
搬来的第一天,殷薇茗便在我家门口徘徊,敲门声不断,大有我不开门便不罢休之势。
我被吵得无法安宁,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门,语气中带着不悦:“你最好有正事。”
她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那是我遗落在她那里的项链。
项链虽已修复,但仍能见到被摔碎的痕迹,上面全是裂痕和重新焊接的部分。
我注意到她手上细微的伤痕,那是修复项链时不慎留下的。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殷薇茗确实在这件事上花了心思。
可是,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我接过项链,“项链我收了,以后没事就别来打扰我。”
殷薇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我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7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工作。
我继承了妈妈的绘画天赋,大学时期专攻艺术。
然而,殷薇茗的控制欲极强,她不喜欢见到我与其他女性有任何亲近,于是我为了她退出了社团,甚至删除了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
毕业后,我如她所愿,仿佛成了一只被圈养的宠物,除了她身边,我几乎无处可去。
但她却明目张胆地与顾容暧昧不清,两人形影不离。
让我这个名义上的正牌男友,在众人面前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