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对方还请我们吃了顿饭，与我握手时他直白地夸我：“你很厉害。”

我礼貌地笑笑。

回去的路上师傅笑得一脸八卦：“你说那男的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那不能吧？”

“真的吗，我可看到他一直在看你诶。”

我摇摇头：“没注意，我只看到了行走的人民币。”

师傅愣了愣，又无奈地戳了戳我的脑门：“你啊，离婚之后是彻底掉钱眼里了。”

“钱不会背叛我。”我笑了笑。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她说，“咱们回去还能带薪休上两天呢。”

11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了工作中。

不出两年，我便坐上了部门经理的位置。

为了庆祝，我请罗晴出去旅游散心。

我们去疯玩了两周，再回家的时候家里面不可避免地积了些尘灰。

我专门抽出一天来做大扫除。

可我刚倒好一桶水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顿了顿又按响门铃。

“谁啊？”我拔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说话。

可门铃依旧固执地响着。

我心里有些发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手轻脚地走近玄关。

“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我厉声道。

门铃声这才停止。

好半天门外才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我。”

魏理。

“你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来找你的……总之你先把门打开可以吗？”

我打开门，狐疑地看着他。

离婚后我们便互删了联系方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本我以为他终于和自己的青春修成正果，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却没想到他会这样一脸疲态地出现在我面前。

相比之下，即便我现在穿着最简单的家居服，脸上未施粉黛，气色也比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他也在打量我，一脸的难以启齿，好半天才问出一句：“我来找过你几次，但只有今天你在，原本我都以为你搬走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如果只是为了寒暄，你大可不必跑这一趟。”

说着我就要关上门，他急急地跨进一只脚拦住我：“等等！”

“干什么？”我蹙着眉不满地看着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也算是有家室的人吧？”

罗晴告诉我，我们领离婚证后第二天，他就在朋友圈晒出自己与陆妙云高中时的合照和现在的合照，还配上一句酸溜溜的情话。

她看到之后被恶心得不行，马上就来找我吐槽了。

听到我说的话，魏理脸色一变。

“越越，我们先不提这个好不好？”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分开了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想我吗？”

我一阵恶寒。

“打住，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真的，越越，我发现比起她我更爱你，我想我对她只是年少的执念。”他试图向我表达自己廉价的爱意，“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孩子带来，我们一起抚养他——”

12

我想不通多丧心病狂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和陆妙云有孩子了？你疯了吧？你们的孩子自己养去，给我养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越越。”魏理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是不懂，我看你有病。”

像是听不见我的辱骂声一般，魏理自顾自地往下说。

“她始终不是从前那个她了，或者说，她或许就是那样，一点都不适合过日子。”

“她不想工作，每天在家带带孩子，料理家务，我也不会说什么。起初她是这么做了，可时间一长她就不干了。”

“她说为什么这些事非要她一个人干，别人家都是老公帮忙做的。”

“除此之外，她还总是要买这买那的，什么名牌包大牌护肤品，每个月都得有。她难道还把自己当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吗？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身材早不如从前了。”

“最重要的是，我妈觉得她偏心。有时候她怕她忙不过来会去我家帮着带孩子，她对她和她前夫生的那个小杂种比对我们的孩子上心多了！”

“这样一个不适合过日子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娶她回来干嘛。”

“我实在是猪油糊了心了……越越，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了。”

我被他的话恶心得一阵一阵的。

“不可能，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催促道，扬了扬手里的电话。

趁他犹豫，我赶紧用力把他推出去再把门关上。

我听到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13

隔天我就在网上看了两套新房。

其实原本我早就想换房了，只是一直拖延症没有去看。

现在魏理的出现彻底下定了我的决心。

我很快便看中了一套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房子。

因为是一个人住，也不用太大，等我手上这套房子出手后甚至还有得赚。

不过我看房买房的事情也没有瞒过魏理。

他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

这天下班的时候他在公司楼下拦住我：“你要搬家？”

“关你什么事？我们现在好像没有关系了吧。”

“你就这么讨厌我？”

虽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我还是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魏理蹙了蹙眉，正要上前来抓我的手，便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

“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过头，看到陆妙云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

她的模样与我印象里并无二致，可尽管看上去保养得不错，她眼底和神色里的疲态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姜越，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她劈头盖脸指着我就开始骂，“都离婚这么久了，还要纠缠我老公吗？”

现在正是下班的点，公司楼下人来人往，她这么一嗓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我也不惯着她：“你有空在这里和我叫，不如一根绳子把你老公拴在家里，也别让他来骚扰我，真的很烦。”

陆妙云狠狠瞪魏理一眼，又转过头朝我叫嚣：“肯定是你勾引我老公，你当时不也是这么勾引他的？”

“从前我搜罗的那些证据都会在，如果你再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我也不介意和你掰扯掰扯。”

“够了！”魏理拉着陆妙云的手，“你赶紧回去，别在这里闹了，真给我丢人。”

说完，他还不忘看我的反应，似是邀功。

“好啊你，你现在嫌我丢人了是吧，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我冷哼一声，背上包转身就走。

他们俩现在在我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但我时间宝贵，不想看这一出。

14

魏理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只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偶尔送过几次礼物，都被我扔进垃圾桶了。

他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比起口头上的情情爱爱，他显然更在意自己的名声。

我再知道魏理消息的时候已经搬好，住进新房子了。

罗晴来找我，顺便说起了他和陆妙云。

她一直没删魏理的好友，就为了时不时能看点乐子。

“魏理这下是真要完蛋了。”

我挑了挑眉：“怎么说？”

罗晴从魏理朋友圈分析得出他妈有天因为带小孩的事和陆妙云吵架，他那天工作上碰壁，回家又被吵得头痛。

盛怒下为了替他妈出头，也为了自己出气，他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陆妙云捅进了医院。

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却被摘除了整个子宫。

陆妙云坚持不愿意和解，要求离婚并赔偿一大笔钱。

但魏理他们家却说，这都是家事，让她不要这么任性，还答应她以后会和她好好过日子。

“甚至魏渣男还说她带着个小孩，又已经是二婚不值钱了，现在子宫被摘了，小孩生不了，离了他们家谁也不会要她。”

“陆妙云妥协了？”

“这我哪知道呢，估计还在拉扯吧。一天天的在那定义女人的价值，不是我说，这种货色你当时也看得上？”

“嗐，谁还没个瞎了眼的时候。”我笑了笑，“再说了，当时不就是因为家里催得紧，相亲搭伙过日子嘛。”

“那你爸妈现在还催你吗？”

“当然不催了，我想明白了，他们也想明白了。与其将就一段感情，不如顺其自然。”

因为我本身就不需要依附谁或者寄托谁，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