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阴狠，狠狠将江笑晴推倒在地：

“你也配打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你，司琛礼也不会死得这么快！这都要感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江笑晴，就算杀人凶手是我，你也逃不了干系！”

“不，不，不。”

江笑晴无助地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

“我没有想伤害琛礼，我知道他对我好，我是爱他的。”

“我只是想要弥补你，因为你因为我患有重度抑郁——”

话音未落，江笑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瞪大了双眼看到傅靳文。

傅靳文得意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原来你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嘛。”

“抑郁？焦虑？假的啊，不然我怎么让你对我愧疚呢？”

此言一出，江笑晴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傅靳文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江父江母，挑衅开口：

“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你们女儿可是帮凶，我要是进监狱一定会把她供出来！”

“你们江家死了女婿，女儿又进了监狱，啧啧啧，你忍心吗？”

他丝毫没有顾及胸口不断起伏的江父，一步步走近，声音带着蛊惑：

“我知道你们都知道当初我是因为江家有经济危机才不告而别，可是那又怎样？都过去了。”

“别再执着以前的事了，等我娶了晴晴我会对她好的，江家我也一定会好好经营。”

“我也会好好孝敬爸妈的。”

“你这个畜生不配喊我们爸妈！”

江父气得浑身颤抖，他突然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招招手。

一队警察闯进来。

“别动，警察！”

傅靳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父，身体被警察压制住不能动弹：

“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真的报警？你不怕我把江笑晴供出来！”

江父用力拄着拐杖转身不看他，声音苍老又无力：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即使是我江家的女儿，也不例外。”

---

傅靳文和江笑晴被抓了。

案件正在审判中。

我飘到江家，江父江母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们对着我的遗照谈起，半晌才听到江母的啜泣声。

在看到江笑晴见到我的尸体没有悔改之意的时候我没有悲痛。

但见到江父江母为了我而奔波成这样模样，我心中像针扎一样痛苦。

因为我自小失去父母，江父江母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疼。

他们资助我上了大学，告诉我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所有人都不信我，可偏偏我最争气，我真的成功了。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告诉江父江母我创业成功，两人欣喜地像是过年一样。

“好，好，好！”

江父不断拍着我的肩膀。

也是那天，我向江父提出了我要娶江笑晴为妻。

江父那时的沉默和犹豫我还没有看懂，以为是他们不想把女儿交给我。

我再次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赚钱，让江笑晴一直无忧无虑他们才同意。

“琛礼，我和阿姨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未来后悔。”

我竖起三根手指跪在江父江母面前发誓：

“我不会后悔的，我会一生一世对晴晴好，死不足惜！”

现在还真是灵验了。

而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是担心我。

他们早就知道江笑晴和傅靳文的事，害怕江笑晴执迷不悟伤害到我。

但那时的江笑晴也真的很爱我，为了我绝食了整整三天抗争，想要嫁给我。

江父江母以为江笑晴回心转意了才答应。

其实那段时间我们是真的开心幸福，一家人和和美美。

江笑晴也从没有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傅靳文，我也没有再去打听。

我尊重她，爱护她，包容她。

无论江笑晴闹多大的脾气，我总是放下工作第一时间哄她。

在我的爱情观里，爱一个人就要把她宠成小孩子，我做到了。

在我面前江笑晴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也坦然，此生遇到我嫁给我是她迄今为止最对的决定。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傅靳文回来后，江笑晴就变了。

我试图包容，理解，尊重，可她却越来越过分。

江父江母知道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我。

江父跟我道歉，跟我坦诚相待了江笑晴和傅靳文之间从前的事。

并且告诉我，如果我选择离婚，他们依旧会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不会有别样。

如果选择继续，他们会替我出面解决掉傅靳文。

当初的我选择了继续，因为我爱极了江笑晴。

我拒绝了江父江母的帮助，选择相信江笑晴。

可现实却告诉我，我选错了。

而选错的代价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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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文被判了死刑，下个月进行。

江笑晴被判了无期徒刑，江父江母并没有试图走关系给她减刑。

他们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女儿是个撑不起大业的人，也对她彻底失望。

江笑晴被判刑那天，找人疏通了关系，被压着来墓园见我最后一面。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墓碑，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江笑晴戴着手铐脚链跪了下来，对着我的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琛礼，对不起。”

这是我死后，我第一次听到她发自内心的道歉。

我的身形晃动，眼眶微热。

在我死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我终于得到了我应有的道歉。

“如果我早就发现傅靳文的不对劲，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对不对？”

“你明明那么爱我，知道我的过去还包容我，我骨折后也是你一直照顾着我爱护着我。”

“明明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却偏偏辜负了你，我怎噩梦这么畜生啊！”

江笑晴哭得泣不成声，跪倒在墓碑前浑身颤抖。

见到此情此景，我该感到很爽才对。

可现在，我居然心中毫无波澜，一丝涟漪都没有。

一切都太晚了。

在我想要你道歉的时候，你想的是怎么逃避法律责任。

在我苦苦哀求的时候，你头也不回的离开。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已经释怀了。

江笑晴还在不断磕着头，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出：

“如果现在我说我是爱你的，你是不是也不信了？”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早就把傅靳文忘了。”

“我仗着你对我的包容和尊重无法无天，认为我怎么做你都会原谅我。”

“当初傅靳文不告而别，我心中很不甘心，现在他回来告诉我其实他没忘掉我，我觉得很痛快，不知不觉地就跟他开始接触。”

“但我现在才知道我并不爱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背叛你！”

她哭得声嘶力竭，嗓音尖锐干涸。

最后，她终于哭晕了过去，被狱警带走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江笑晴。

许是大仇已报，我的灵魂开始变得透明。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我想我快要消失了。

我赶紧飘到江家，想要看他们最后一眼。

江父江母雇佣了保姆，他们的身体如今非常不好。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天气炎热。

江父江母坐在那间放了我遗照的房间里，沉默地陪着我。

我飘到他们面前，轻声开口：

“爸，妈，谢谢你们这一世的照顾。”

“儿子没尽孝，先去下一世等你们。”

“对不起，爸妈，我爱你们。”

我攀附着地面，磕了三个头。

在灵魂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我听到江父江母出声：

“我们也爱你，儿子。”

“对不起，让你受到这样的折磨，你别恨爸妈。”

我泪流满面，想要告诉他们我不恨了，可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房间空荡荡的，江母眼眶通红：

“老头子，我刚刚看到琛礼了，他给我们磕头，还跟我们说对不起。”

江父的身体微微颤抖，半晌才沉默着点头：

“我也看到了。”

“这孩子，临了了还来看我们，是我们对不住他啊。”

挂在房间的风铃响了响。

似是司琛礼在回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