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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熟悉的系统声后,我彻底放下心来。
一道金光闪过,我的灵魂离开了躯体。
我飘在空中,看着我的尸体。
我倒在一片血泊中,后脑勺还在不断渗着血。
傅言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我,冷笑道:“别装了,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取消和清清的婚礼的。”
见我依旧是没有反应,傅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我的脸。
“陆晚晚,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装的,可我是真的死了。
毕竟当初我那样求傅言不要丢下我,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找顾清清。
如若我不是穿越者,按照时间推算,我也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没想到傅言这么一位高材生,也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就那么一次假装生病被他发现了,他自此只要听说我生病都冷言冷语对我,让我不要再装了。
我焦急地呼唤着系统:“怎么回事?通道呢?”
迟迟不见系统回应,我只能继续看着我的尸体。
我受伤很严重,右腿被撞的露出猩红的血肉,还有我的左臂,插着细细密密的玻璃碎屑。
我还记得我执意要离开时医生那疑惑的眼神和那句:“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吗?”
有!那就是我要回到原世界,我不能让傅言对我失望,哪怕熬到生命最后一刻,我也要保证他对我很满意。
此刻系统的机械声在我耳边响起:“宿主,通道出现了些状况,今天未能按时开启,我正在修复,请等我通知。”
我立马问道:“要等多久?”
系统沉默了几秒回答道:“也许很快。”
系统说完后再一次消失了,它一直这样,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有时无论我怎么呼叫它都不会出现。
这时顾清清在二楼不耐烦地喊道:“哥哥,陆晚晚怎么还不上来?她在干什么?”
傅言身形高大,我被他挡着,顾清清许是没有看见躺在地下嗝屁的我。
傅言让开两步,指了指我的尸体回道:“你要不下来看看?”
顾清清走出来时,满脸的不耐烦。
要说不说,她只有当着傅言面的时候,会给我挤出几个微笑。
在其他场合,她都是鼻孔朝我的,一脸“姐最拽,不接受反驳”的表情。
顾清清踢了踢我的尸体说道:“怎么?装了几天装不下去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赶紧起来帮我收拾!”
这时顾清清的化妆师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她都这样了,你们赶紧叫救护车啊!”
要说不说顾清清这位化妆师人还是不错的。
但换句话来说,恐怕也只有这二位看到这场景会如此淡定。
顾清清冷哼一声回道:“有这个必要吗?你不了解她,她最爱装死了。”
谁知化妆师拿起手机直接拨了120。
她指着我的尸体说道:“你们赶紧听听她还有没有心跳,还有鼻息。”
说完顾清清径直回了家丢下一句:“我才不,脏死了。”
傅言有洁癖,婚后他和我约法三章。
一是主卧的床品每隔三天必须更换、消毒。
二是主卧不可以见到我掉落的头发,所以婚后我从来不用主卧的洗漱间。
三是必须保持身上自带清香,运动出汗过后必须洗澡,睡衣不得穿超过半天。
我猜,他一定不会蹲下确认我的心跳的。
谁知他怔了三秒后,竟真的俯身贴近了我的心脏。
霎那间,他脸色铁青。
赶忙抱起了我的尸体准备直接送我去医院。
恰好救护车到了。
傅言赶忙对急救队说道:“她好像没有心跳了!”
急救的医生我看着很眼熟,就是刚刚给我贴标签的那位。
他一把推开傅言说道:“这位女士在高架出了严重的车祸,我们准备带她去急救,可她再三请求说要回家送东西,如果不送她会死。”
傅言听闻后满脸诧异。
我猜他在想,我竟对顾清清过生日这件事真的如此上心吧?
经过30秒的检查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直接送殡仪馆吧,10分钟前已经死亡了。”
傅言立马红了眼拉着医生的双臂说道:“怎么会?救救她!一定有办法的!”
“我认识你们院长,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我不禁冷笑。
半年前我得急性病进ICU那次,急需进口药救命,闺蜜周然如何央求他,请他帮我找找院长想想办法从其他医院调两支药来,他却冷冷回了句:“和他不熟。”
这时一旁的护士赶忙说道:“这不是认识谁的问题,而是她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可傅言天生执拗,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他执意要他们将我带去医院抢救一番。
他还让院长给我安排最好的医师团队。
到了医院后,傅言坐在抢救室外满脸担忧。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幕。
一直以来,哪怕我高烧40度,虚弱得连床都下不来,傅言喝醉后也是命令我半小时内到会所接他回家。
哪怕我做饭切伤了手,他也毫不留情地要求我继续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
他为什么会担心我呢?
傅言口袋里的电话灯光一直在闪烁,我看了看医院墙上的钟表,已经11:55分了。
直到半小时后,医生将死亡通知书递给他,他才彻底死心。
医生告诉他,我脑后的撞击是致命伤。
而那伤,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倒地时,他护住我。
可他没有。
他不愿意碰我。
婚后6年,我们行房事的次数屈指可数。
结婚后,傅言的爸妈就开始催生,一开始傅言是严词拒绝的。
奈何我们所有人意见都很一致。
怀上暖暖后,傅言并不开心,他说为时尚早,甚至动过放弃暖暖的心思。
我直接搬到傅言的爸妈家住了3个月,为了安全度过孕早期。
我是妊娠剧吐体质,前期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
傅言的妈妈一直教育傅言,要对我好些,做妈妈不容易。
直到傅言看见我吐得一个月消瘦了12斤才心软妥协。
“你们想生便生吧。”
我才放下心来。
想到这,我意识到回家后一直没见到暖暖的身影,心中一阵狐疑。
不会是顾清清又在搞什么吧?
我飘到傅言身旁想伸手戳戳他,可是无能为力,我只能穿过她的身体。
傅言很忙,对暖暖疏于照顾,一时间考虑不了那么全面也是情有可原。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半年前暖暖和顾清清单独出去逛商场,顾清清沉迷于购物,将暖暖忘在了驴家门口。
直到顾清清买完东西回家后才想起来暖暖。
暖暖被送到商场保安室,接到她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我因为这件事说了顾清清几句,谁知道傅言却气呼呼地回道:“清清又没有生过孩子,一时忙忘了也是情有可原。孩子找到了就行,这事不许再提。”
3个月前,暖暖过生日,顾清清给她买了一条公主裙,可是那条公主裙上却满是玫瑰花香水味。
暖暖先天性过敏体质,对气味很敏感,那天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恐怕暖暖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被送进医院。
傅言握着我的死亡通知书一直呆坐在抢救室门外,一动不动。
我焦急地围着他转圈,多希望系统能赋予我一个隔空喊话的权利。
直到司机急匆匆找到傅言让他接电话。
此刻已经临近一点。
傅言看着手机里30个未接来电,犹豫不决还是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顾清清十分生气地问他:“哥哥,你人呢?大家都等着你致辞开席呢,肚子都饿了。”
去年顾清清的生日宴也办得很大,堪比结婚现场。
傅言还未她准备了28份生日礼物说是图一个好寓意。
傅言面色冷淡地说道:“我这里要处理一些事情,你们直接开始吧,结束签单就行。”
没等顾清清说完,傅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7天前接到系统通知后,我便给他设定了一条定时短信。
按照时间,他应该收到了才对。
我凑近他看见他正面色冷峻地对着我那条信息发呆。
我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后事,选了一块风景宜人的墓地。
傅言盯着那条信息迟迟不挪眼,我心中一咯噔。
难道是我没有写清楚我要表达的信息?
我反复研究了半天,发现没问题。
直到我眼睁睁看着他打电话给我......
这操作简直惊呆了我,我人已经在太平间等着送去火化了,这电话是想干什么?
怀念一下我们通话的日日夜夜吗?
要说不说,这两年,联系不上他确实是常态,我做到了非紧急事情都自己处理。
这时傅言妈妈给他打了电话,“傅言,暖暖问爸爸在哪里呢?说今天是顾清清的生日,等你带她去吹蜡烛呢。”
小孩子都很喜欢过生日,对吹蜡烛这件事有执念。
暖暖过生日要买好几份蜡烛吹着玩。
傅言将我的死讯告诉了他妈妈,她妈妈的惊讶声,我作为一个灵魂都吓得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