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记得刚毕业时，我俩连工作都难找到，更别提创业的原始资金了。”

“后来你为了快速积累经验，跑去别人公司偷师学艺，把人家的制度模式都抄走，重新开一家公司。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宋雪听着咯咯笑起来，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疯狂。

“那老板背靠行业众多人脉，被气的半死不活，差点把咱们送进去。”

我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在饭桌上被所有行业大佬声讨，我一人三杯酒道歉，喝的去医院洗胃，他们才放过咱们。”

“后来公司也没了，资金链也断裂了，咱们辛苦一年的积蓄就这么打水漂咯。”

宋雪听完后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啊明飞，我给你添麻烦了。”

“都过去了，没事。”

我苦涩地笑了笑：“再后来我们从别的破产公司接过项目，没日没夜地摆摊推销，把库存清完后勉强把公司稳住了。”

“那时候虽然生活很累，不过还真挺有干劲的，晚上困了咱们就睡在面包车里，饿了就应付两个馒头，哪像现在这么娇气。”

宋雪就这么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当初的她确实很能吃苦，也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陪我一起从无到有。

我喜欢过安稳的日子，但她想要更富有的人生。

父亲欠债导致家里贫困，按照宋雪的话来说，就是穷怕了，她不想我们的家庭再像以前那样了。

10年后，她也确实做到了。

可成功的位置上，却已经容不下我丁点。

我想起种种过往不由得唏嘘，再看宋雪时她已经睡着了，身体随着呼吸起伏。

点滴水声回荡在死寂的病房，空气冷的可怕。

我盖好被子后悄悄离开病房，还特地叮嘱值班护士：“给你们一万，从今天开始把宋女士看好了，出不得一丁点意外。”

护士们愣愣地点头，目送我走出医院。

点了一口烟后，我很快便等来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蒋欣悦缓慢摇下车窗，一双大眼睛闪烁金光：“金主爸爸，快上车啊！”

“你别乱叫啊。”

我尴尬地咳嗽两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常。

“哎呀我又没说错，咱们快走吧，我都要憋死了。”

蒋欣悦将我拉进车里，油门一踩飞奔出去。

10分钟后。

我们来到了位于三环某酒店旁边的夜市里。

现在才不到11点，这里可谓是人声鼎沸，香味四溢。

我和蒋欣悦找了一个靠河的烧烤摊，点了半箱啤酒。

“明飞哥，还有六天你就解放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开心。”

我点头，但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

或许是多年的风霜把我拍得枯萎了，离开宋雪只能让我疲惫的心感受到解脱。

“咱俩今天可是来庆祝的，别不开心呀。”

蒋欣悦把我的嘴角捏出微笑，硬是塞了一个烤串进来：“整整上亿的资产，换成我肯定一个月睡不着觉！”

“对了，你以后打算去哪儿，做什么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

我思索了一下：“或许周游世界？或许修个小别墅，又或许开个公司继续创业？反正只要离开宋雪，我怎么生活都是充满阳光。”

“你怎么老是提嫂子。”

蒋欣悦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眼镜里闪烁着狐疑：“明飞哥，我问你一句实话呗。”

“你讲。”

“你对嫂子，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

“就算对现在的她，也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站了起来。

“是谁让你来问我的？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