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

齐方被关了七天。

这段时间内，有人买下了我的房子，我在隔壁城市的工作也尘埃落定。

我打算最后看一眼奶奶住过的地方。

推门进去后，齐方正倚靠在奶奶常坐的木凳旁。

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睛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整个人颓靡不堪，仿佛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见到我，神色这才有一丝动容。

「晚晚......你好久没来了......」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竟然害死了奶奶......」

我嗤笑一声，讽刺道：「呵，现在怎么不说我演戏骗人了。」

他痛苦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没答话，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护身符，鼓鼓囊囊的，里面是被剪碎的鞋子布料。

我举到他面前：「这些是奶奶的鞋子。」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我知道，他忘不掉那天他为了田欣妍做了什么。

「奶奶被山洪冲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尸体，只从泥里挖出来这只布鞋。」

「她舍不得扔，就在破掉的地方绣上小花瓣。」

「却被你这个畜生给毁了！」

他呆滞地抬头，目光在触及护身符的一刹那，突然失声痛哭。

齐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崩溃，对着护身符连连磕头。

「奶奶，奶奶我对不起你啊！我该死啊！我不配去见你啊！！」

他把自己的额头撞出血迹，我也始终保持着冷漠。

他的痛苦远不及奶奶死前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我把那位阿姨提到的游戏机也摆在齐方面前。

他失了神，抱着游戏机盒子哭得像个做错事后被教育的顽童。

「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奶奶你回来吧！回来吧！！」

我呸了一声，发自真心唾弃他这副模样。

人死了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齐方现在品尝的一切苦果，都是曾经亲手种下的恶因！

我只是替奶奶养了这么个白眼狼而感到不值！

齐方在我准备前往机场的时候再次找上门来。

几日不见，他更加萎靡不振，眼下的乌青盖都盖不住。

他试探着开口：「晚晚，奶奶一直希望我们能结婚，你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我一次，我们好好过下去。」

我莞尔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情绪：「齐方，你觉得奶奶要是你知道你出轨，还会希望咱俩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