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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在面对巨大的悲怆前是哭不出来的。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中竟如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涟漪。

直到周止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面如死灰，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晕倒前，我好像又听到了顾笙笙的声音，又好像没有。

我不记得了。

我睡了很久很久都不愿意醒来。

我梦到了顾笙笙，梦到了我们刚结婚时的恩爱。

那时候，我们第一次有了第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家中的各种装饰和家具都是我们两人一点点选出来的，充满了爱的痕迹。

我们从沙发做到了阳台，又做回了卧室。

结婚三年，每一天我们都会对对方说我爱你，没有一天晚上不是相拥而眠的。

我们是那样的相爱，我又怎么会信她突然的转变呢？

在顾笙笙开始做戏的时候，我努力配合。

我妈死后，我每天晚上独自一人在卧室含泪而眠。

其实我没有睡着。

我知道每天晚上一点顾笙笙准时从客卧回到卧室，一点点替我擦试着眼角未干的泪水。

然后在背后轻轻拥抱着我，将头贴到我的后背。

我能感受到，我的后背湿了一片。

不止是我在痛，她也在痛。

她去墓园看过我妈无数次，趁我没去的时候。

她常常坐在墓碑前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坐着。

其实拿钱侮辱我的那天晚上，我走后她让所有人都离开，自己跪在包厢里跪了一整晚。

我知道，她是想体会我的感受。

我知道，她并不想这样对我。

我都知道。

但我也要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也快死了。

我不能、也不该让已经快要离开的她更加悲痛。

我要的，是她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不留遗憾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