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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番外
我第一次见到乔安是在一个雨天。
我和朋友坐在咖啡厅洽谈，窗外人群行色匆匆，腿脚不停穿梭在暴雨中。
一个老人骤然滑倒在马路边，他身侧的小男孩无助地大哭，伞也被吹折了，落在一旁。
我搅着杯中的咖啡液，看着周遭人略过他们匆匆而过。
朋友嗤笑一声，“人心淡薄，谁还会蠢得去帮别人？”
我掀了掀眼皮，算是赞同了他的话。
然而下一秒飞奔过去的身影打了我的脸。
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小跑到男孩身旁，先把自己的伞递给了他，再扶起了老人。
她似乎在同老人说些什么，雨水打在她身上，汇成一条小溪般自裙摆下的小腿淌下，但她丝毫不在意，一双眼睛漾着笑意，格外璀璨。
我咽下一口咖啡，没有认同朋友嘲笑她的话语。
再次见她，她正准备面试，她似乎很紧张，手里握着一个小包双手合十拜着。
我下楼时又看见了她，她似乎发挥得不错，眼里依旧挂着那抹极盛的光亮。
直到在新人名单上看到她的照片，我让张秘书带她上来，提出了交易。
她如我预料中的没有拒绝。
之后的日子很平淡，虽然家里多了个人，但她不爱说话，很安静，有时候甚至会令我忽略她的存在。
她很乖，有时候在床上被弄狠了也嗫嚅着不敢出声，只会咬着唇含泪看着我。
我一度怀疑雨幕中笑容灿烂的姑娘是场梦。
三个月的时间到了，她走了。
毫不留情的架势让我质疑自己的魅力，我找到了她，把她接了回来。
循规蹈矩的日子，偶尔添上一点意外也不是不行。
她很体贴，让我挑不出错误。
我工作的时候从不打扰我，休息在家也让我多睡会儿，任何计划变动都能欣然接受，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也从未主动索取过礼物。
和她在一起我无疑是舒心的，我愿意延续这段交易。
不知不觉过了三年，朋友点醒了我：“没名没份跟了你几年，恐怕想要的是你那颗心。”
我下意识排斥这种可能，可回想起她温柔眷恋的目光，我预感他说的是对的。
我讨厌把交易和感情混淆。
曾经那些人也打着交易的旗号靠近我，最后却妄图坐上陆家女主人的位置。
我无法想象她也变成记忆中那些人狰狞贪婪的嘴脸。
我冷落了她，一周没回家。
回去后我故意带她去了一场聚会，留意到她骤然煞白的脸色，我相信以她的聪明能明白我的意思。
从前对我动心的女人我都不会再留。
可对她我还算有耐心。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机会，我故作蒙昧，掀过了这件事。
她很上道，无微不至地处理我的一切，我很满意。
我没有注意她逐渐抽离的感情。
后来三叔意图夺权，我安排好部署后忽然想起她。
如果她落到三叔手上，一定会打乱我的计划。
因此我决意将她送走，然而知晓了我订婚消息的她主动离职，提出了分开。
她的离开正如我意，可看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心里却不太舒服。
鬼使神差问出那句让她留下来的话后，我自己都愣住了。
所幸她并没有发现，也拒绝得很干脆。
她还是那么听话，连选择都和我预想中的毫无偏差。
我想，事情解决后如果还不想定下来，把她接回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的照片意外暴露，为了掩盖我们的关系，我利用周姝又炒作了一次，三叔显然认为我只是玩玩，没把乔安放在心上。
风波过后，那张照片被我从回收站收了回来。
我偷拍的，很可爱。
我陡然有种想见她的冲动，风口浪尖上，我只能隐忍不发。
于是我给她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可她指责我打扰她。
我没太在意。
她大概还在生气，让她慢慢消气就行。
专人汇报她的生活，听说有人追她，我并不意外。
她很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这颗明珠。
但她爱了我五年，我相信她会等我。
在陆家周旋一天后我筋疲力尽，回家后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想起往年除夕她总会把家里装点得喜气洋洋，笑着迎接我回来。
心头蓦然升起一抹郁闷，空落落的。
顺从心意打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直到专人报告她的新恋情，我才察觉事态变化。
但我只以为是她故意找人气我。
可当看到他们在月下相视的图片，我无比熟悉的眼神正对着另一个男人展露。
我无法忽视，她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极力压制心中的不安，可拨去的电话她从未接过。
知情的朋友问我，玩玩而已，怎么还认真了？
那道声音很刺耳。
我不喜欢他的口吻，好像把乔安当作消遣的玩物。
然而下意识反应后我也愣住了，难道我不是玩玩吗？
我喜欢她注视我，喜欢她对我说话，喜欢她枕着我的肩膀，喜欢清晨的暖光落在她脸颊，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似乎我对乔安也不是没有感觉。
我开始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我想，事情过后把她接回来吧，不掺杂任何交易，就像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可事情并不如我预想。
得知她被求婚的消息，我坐了很久。
从前三十几年我没考虑过结婚，朋友总习惯性认为我会选择商业联姻，但我的帝国足够强盛，不需要依靠联姻扩张。
假设妻子是她。
我发现我并不排斥这种假设。
甚至内心深处渗出隐秘的喜悦。
我笑了。
原来只要是她，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得知她领证的消息，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随后涌上一阵恐慌。
万一呢？
我心急如焚，我要见她。
让人定好了最早一班的机票，我连夜去到我们曾经逛过的品牌定好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