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爱牧辰，希望给牧辰最好的。
曾经我是她心里最烂的选择，但我凭借自己的本事，让她认可了我的能力。
曾几何时，我成了她最优的选择。
但现在，我又要因为生不了孩子，成她最差的选择了。
“我真是后悔当初让你进门，十年了好不容易有点动静，还让你给弄没了。”
牧母一向威严，而我也最怕辜负她的期待。
我曾经对牧母的一切都不敢违抗。
但如今不一样了。
“简绒年轻，身体好。有她在，您不愁没有孩子了。”
我越过了她，但牧母显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牧辰还没告诉您吗？我们要离婚了。我今天是来办离职手续的。”
在牧母震惊地目光里，我走上了电梯。
其实她算是个好婆婆。
她从来没有真的因为我是个普通人看不上我。
她曾经喜欢我的上进和努力。
对孩子这件事，也只是因为豪门有不得不有的坚持。
但那不是牧辰所喜欢的。
我回到了许久未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多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着小女孩喜欢的用的各种东西。
我的秘书进来，看到我非常意外。
“姜总，您来了？”
我指了指那张桌子上的东西，问那些东西是谁的。
秘书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内。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简绒在公司里实习。
牧辰让她在我的办公室里，是为了跟我学习，只是没想到我不在。
她最近都是牧辰亲自带着。
但秘书说，牧辰最近不知道怎么，每天加班加到凌晨三点，就算是简绒过去劝也不行。
整个公司都被卷起来，他们还挺累的。
“夫人年纪还那么小，跟着牧总这样熬，人都憔悴了。”
我微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夫人指的是简绒。
不知道是简绒的暗示，还是牧辰的授意。
公司里的人，都默认那个小姑娘，是牧辰的未婚妻。
至于我，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
十年了，我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奋斗了十年。
但整个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才是他的夫人。
我拿起离职通知，径直走向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的外面围着不少人。
看来秘书说的是真的。
整个公司卷起来，我不在，许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
各个部门的总管来来去去，简绒就在她的身边端茶倒水。
我走向牧辰，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并问他。
“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我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他们的目光落在简绒的身上，一些稀碎地讨论落进我们的耳朵里。
我看着牧辰，饶有兴趣地期待着牧辰接下来的态度。
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最终只是叫人都出去，和我有家事要谈。
简绒黑着一张脸，很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她争取着想要留下。
“哥，我帮你劝劝嫂嫂吧。”
她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撇清自己的身份。
但牧辰还是让她离开。
“这是我和你嫂子两个人的事情。”
简绒咬咬唇，不得不离开。
我真是不明白，牧辰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觉得我对他还有一丝眷恋吗？
他张了张口，看上去是习惯性地想要说什么。
但最后还只是说：“我最近找了很多办法，体外培养胚胎的技术也成熟了，或者你想要领养一个也可以。”
我有些无奈。
“我没兴趣了。”
“牧辰，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了。”
“在你常年对我的忽视里，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
“孩子，只是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牧辰有些急了，“可这些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摇摇头。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离婚协议书，我会起诉离婚的。”
“再见，牧辰。谢谢你的这十年。”
10.
那天从公司离开后，宁子轩给了一张宣传单。
他是开赛车场的，邀请我过去做赛队经理。
他知道我是牧氏出身，很有商业头脑，他刚好缺一个专业性的人才。
我欣然应邀。
宁子轩的赛车场很专业，车手都是刚从各大队伍挖来的，潜力很大。
我迅速投入了新的工作里，将牧辰那些事情忘在了脑后。
在车队里，我负责的事情虽然多，但大家没什么架子，相处地很愉快。
车手教我摩托赛车，带我去跑业余比赛寻刺激。
我久违地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牧辰并没有放弃寻找我。
他总是停在车队的外面，每次等我下班就来苦苦哀求我的原谅。
但我的车队选手各个都是不讲道理的愣头青，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
这次也一样，牧辰堵在比赛的重点，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
“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抚开他的手，摘下我的头盔。
“可我从前就是这样的啊。我一直都是如此。”
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教养良好的名门贵族。
这样肆意张扬的生活，才是我的本性。
“牧辰，你喜欢上的就是这样的我，可你都忘了。”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牧辰颤抖着唇，连声音也是如此。
“可说好了，我会保护你。你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宁子轩拿着一袋子冰镇可乐过来，冻成冰坨坨的，每个都很沉。
牧辰看过去，眼瞳颤了颤。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们初见的那一天。
但宁子轩只是将冰冻可乐坨递给了我，揽着我的肩膀，对牧辰说：
“保护，不是把她变成一个花瓶。”
“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可以陪着她干她喜欢的事情。”
“而我们绝对不会让她受伤。”
车队的选手们唏嘘着把牧辰哄开。
牧辰被车手们的气场弄得退后一步。
大家都不是很在意他，我们相约着要去吃火锅。
只有牧辰留在原地。
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缓缓地蹲了下去，抱着头。
悔恨吗？
我没有去好奇那个答案。
如果他现在说他一直都爱我，只是不懂该怎么做而已。
那这爱，也太廉价了一点吧？
11.
一年后，我直接向法院提起了离婚。
这一次，牧辰很顺利地配合了我。
我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牧辰在法院门口，呆呆地看着我。
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们确实都不再年轻了。
“我们真的，没可能再挽回了？”他轻声地问，生怕惊扰了我。
我摇摇头，“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但我比你更早习惯你不爱我了。”
“所以不要太过执着，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我打断了他想要说出的爱意。
宁子轩的摩托车停在我的身边，他递给我头盔。
我上了宁子轩的摩托车，飞驰而过。
牧辰再一次被我留在原地。
我想这一次，他应该明白。
我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了。
后来，我和宁子轩全国各地地跑比赛。
偶尔听见牧辰的名字，也是在新闻上，对年轻企业家的夸赞。
宁子轩向我表白，我同意了，但我们没有结婚。
我们住在一起，养着两只狗。
逆子和金毛还是不和，但金毛已经老了，逆子怎么挑衅，金毛都懒得离他。
宁子轩把打印出来赛队行程递给我。
“我们这次去川藏线。”
“好。”
我和宁子轩带着车队的孩子们一起在机场候机。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机场的新闻播着牧辰再没娶妻的新闻，但被车手们的吵闹的声音掩盖。
我听着车手的笑话一起放声大笑。
猝不及防，和远处的牧辰对上的目光。
他如今快四十岁了。
时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你现在过得好吗？”牧辰轻轻地问我。
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最初我们认识的时候。
那个戴着厚重眼睛的书呆子，对我每句话都是轻声细语。
带着揣摩我心情的爱意。
我回头看向牧辰，对他笑了笑。
“我很好，你呢？”
还没等到牧辰的回答，车队里的小孩叫我过去登机。
我对牧辰挥挥手说再见，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
我们上了飞机，跨越大半个中国，去最神圣的地方。
我们穿梭在云层里，小孩们依然叽叽喳喳。
宁子轩把我换到最里面，免得被小孩们打扰。
他问我要不要戴上眼罩睡一会儿，我摇了摇头。
今天的阳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