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扣留明云,已是牵连无辜,又何必用诏立太子作筏子来羞辱我,那到底是你从小抚养的孩子,来日又要让她如何自处。」
我几乎觉得荒唐,却又有些明白过来。
我册立养女为太子,只怕在许多人眼中都是在与谢兰庭赌气。
是为了昭告世人,他已失帝心,未来的帝王身上不会有他的血脉。
我厌恶这样浅薄的揣测,只皱眉道:「皇储是国之根本,用来折辱你,你也配?」
谢兰庭阖眸,似乎被我的言辞刺伤,半晌却又道:「陛下既知皇储是国之根本,又为何如此轻率。」
我冷笑,「轻率?」
谢兰庭似乎在忍耐一个胡闹的孩子,他捺住眼角眉梢的不悦,语声温淡。
「北凉求公主下嫁,我知你不忍月恒和亲,可明明有许多的法子,何必出此下策,你自以为一箭双雕,殊不知却愈发叫人觉得她奇货可居......」
「朕的太子,不是货物,」我打断他,「是要继承大楚国祚的。」
谢兰庭终于沉默下来,他皱眉看我,似乎想要探寻我的心思。
「朝中世族老臣本就对你不满,你可知,异动已生,有传言先逆王还有血脉存世,可堪拥立。」
我垂下眼帘,不为所动。
当年夺嫡,我将谋反的罪名扣在了两位与我相争的兄长身上,杀得他们绝了嗣,如今又哪里来的血脉。
朝中有此传闻,那是因为,我正是想要这样的谣言窜动。
谢兰庭直直盯着我不辨喜怒的脸,「你这是害她。」
我几乎要嗤笑出声,「我教她文武艺,授她帝王术,将天下权柄放在她手中,你觉得我是在害她?」
谢兰庭摇头,好似是我冥顽不灵。
「世间女子,并非人人都似你,如此重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