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在细心帮她处理伤口,杜妈妈在高速塌方的深坑里伤重死去。”
“谢承泽,我们之间最后的羁绊断了。”
“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几天里,谢承泽疯狂找我。
我知道,他已经从新闻上知悉了杜妈妈遇难的消息。
可我没听他的电话。
打包好行李搬到了乡下,杜妈妈住过的小平房里。
可当我翻出那只破碎的布娃娃。
我还是决定去见谢承泽一面。
毕竟,这是杜妈妈临死前紧攥着的东西,她肯定也想把它交给谢承泽。
她的遗愿我不能违背。
所以我去了趟咖啡厅。
谢承泽早早地等在那儿,见到我的一瞬猛地站起,膝盖嗑在桌沿,疼得面目狰狞。
可我只是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他手足无措地把蛋糕推到我面前。
我移开眼。
“不是真的,对吗?”谢承泽声音颤抖,“杜妈妈没有坐上那趟车,对吗?”
他死死盯着我的唇。
似乎想从这儿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我没说话。
直到他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张报纸,抻开铺平,指着上面的黑白照片。
那是杜妈妈的遗容。
头发花白,皱纹满布。
“这不是杜妈妈…不是…她哪有这么老…”
“我走的时候她还揪着我打屁股,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可笑的地方!”
谢承泽摩挲着照片上的人脸,“只是恰巧同名同姓罢了,杜月这个名字…这个名字…”
他再说不下去,仰起通红的双眼,希望我给予一些安慰。
可我只回了他三个字。
“她老了。”
杜妈妈老了。
她今年已经65岁了。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攥着竹板子,追着孩子们满操场跑。
逮逃院孩子时爬楼翻墙如履平地,抓人跟拎小鸡似的杜妈妈。
我记得那日,她送我和谢承泽去城里读高中。
炎炎夏日,她穿着厚重的风衣,是为了掩藏腰间悬挂的尿袋。
我知道,谢承泽不能知道。
那天,她也挎着那个小布包,布包里装着我们的学杂费。
是她通宵做针线活挣来的血汗钱。
那年我们16岁。
距今已经过去8个年头。
谢承泽没再回去过。
我瘸着腿,辗转回去过几次,没呆两天就被杜妈妈赶了回来。
“囡囡腿脚不方便,别再来回奔波。”
“妈妈这儿一切都好,你放心,也让崽崽好好照顾身体,工作别太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