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虽然说出来残忍,但是安然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继续瞒着嘉年?”
“他......”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我是麻烦我是负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
她点了点头,脸上有点不自然。
这么近距离地看,陈怡挺好看的。
面貌姣好,学历专业也不赖,最主要的是性格沉稳。
昨天看着她的父母应该也是知识分子,温和友爱。
以后姬嘉年有这样的家庭,一定会很幸福。
他曾说过的,一个人孤零零太难受了,希望未来能有一个家,儿女绕膝子孙满堂。
第二天姬嘉年来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饭。
医院食堂的饭难吃,粥更难喝。
我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又扔进了餐盒中。
“果然还是和以往一般爱挑食,难怪会上火流鼻血。”
听着他责备的语气,我莫名酸了鼻子,委屈巴巴。
“才没有挑食,只是这个粥做得实在太难喝了。”
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能不能再给我做碗粥喝?”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想喝,自己不会做吗?”
不等我辩解,他紧跟了一句,“就算不会做,总得去学啊!姬安然,没有谁会跟在你身后一辈子的。”
骗子,明明小时候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吃食从来都是他在准备。
他总说他大我两岁,又受我妈所托。但我们心里都明白,我妈接济他的那点点恩情,他早就还完了。
我突然有点遗憾,自己总说多么爱他,却从没有给他做过一顿饭。
他扶了扶额头,似乎有点无奈和认命。
“实在吃不惯外面的饭,就回家吧。”
我的心一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现在就走吗?”
吞咽困难,我的病没多少时间了。
我突然对糖糖妈妈临走前说的话有了一点感悟。
“安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如果有珍爱的人,生命的最后,彼此陪伴对双方都是一种慰藉。”
“糖糖虽然走了,但是在她生命的最后,我时时陪着她,我虽然难过却并不遗憾!”
从小到大,我和姬嘉年一路跌跌撞撞长大,没有人教我们怎么去爱别人,我们凭借着本能自以为是地付出。
我还是害怕,害怕他习惯了我的存在,我却还是无情离开。
但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