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忍不住询问系统，“他脸上的，是什么表情？”

系统：“……”

此时的陆斯宴像一个不会自己走动的木偶，就这么立在了门口。

看着那个嘴角和地上都是血，脸上毫无血色的程欢就倒在地上。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这一下，迅速将陆斯宴的一道心理防线给击溃。

呼吸一窒，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突然就停止了跳动。

此时，陆斯宴这才想起要冲上去把程欢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

他摇晃着程欢的身体，“程欢！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陆斯宴伸手擦干净程欢嘴角的血渍，擦的干干净净。

但是，程欢的脸很冰。

就像是冬天的雪一样。

陆斯宴明明触碰到了她已经完全冷掉的身体，明明也试过了她的鼻息。

为什么还不愿意放弃停止他手中的动作，嘴上的呼唤？

最终系统看着陆斯宴脸上痛苦、绝望、崩溃的神色时，终于开了口：“他可能是爱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程欢听到系统的这句话，未免会觉得 格外的可笑。

“爱我？”

“他要是爱我，就不会放任我沦落到这种地步。”

系统看着程欢脸上毫不在意，毫不动容的神色，也放弃了表达自己的观点。

因为系统知道，这一切都晚了。

攻略任务完成的也太迟了。

所有人都只是在失去之后，才意识到最重要的是陪伴，而不是陪伴之后的离开。

而陆斯宴，就是把程欢要离开的事实看的太重了。

因为太爱，才会舍不得让一个人离开。

听起来很像是病态的爱。

之前的系统没有明白，这下好像逐渐的看清，陆斯宴到底为什么会找一个和程欢八分相似的女人回来？

姗姗来迟的保安看到陆斯宴抱着毫无气息的程欢，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一时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在很久之前，程欢就已经死了。

所以之前程欢吐血，不让他进去送饭，就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死吗？

陆斯宴抱着程欢就是不肯撒手，他慢慢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痛。

最后保安还在想自己要不要把之前的事情告诉陆斯宴时。

就等到了陆斯宴恶劣的质问：“我不是让你好好的看着她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保安知道陆斯宴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站在门口的保安因为陆斯宴吼的这一句全身都震了一下。

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继续再瞒着陆斯宴了。

“就是在之前，给程小姐喂饭的时候，她吃完就吐了，还……还吐出一大血出来。”

陆斯宴的眼睛红地就快要溢出血来了，朝着保安就是大声的嘶吼、质问。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看，你到底是听谁的？谁才是你的老板！”

保安怯懦地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是程欢对他说的最后一句：“是程小姐说，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程小姐……程小姐就撞墙撞死。”

吐血？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吐血？”

保安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系统：“走吧。”

程欢：“……”

最后还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尸体的陆斯宴，就消失在了原地。

后来陆斯宴在保安的劝说下，还是没有打算把程欢的尸体安葬。

反而还在花费打量的人力和财力，想要制造一个温度很低，能够保存尸体不腐的冰室。

这几天陆斯宴忙来忙去，几乎就是一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觉。

陆斯宴坐在车上，嘴唇紧闭，呆呆地望向窗外，一双明亮的眼神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悄然滚落。

一想到程欢倒在血泊当中的场景，陆斯宴时常都会失眠，睡不着觉。

一旦睡着的话，就很容易做噩梦。

梦见的内容就是程欢在血泊当中猛地抓住了他的脚，露出那双嗜血的眼睛，说着：“我让你血债血偿！”

每每好不容易睡着，又会被惊醒。

之后的这几天，还是陆斯宴给自己喂了几粒安眠药才勉强睡着的。

保安也一直以为程欢的这件事情，所以一直都跟在陆斯宴的身边默默地做事，并没有说一句话。

怕的就是勾起陆斯宴的伤心事。

但是陆斯宴的手机每一次都会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宋晓。

就算每一次陆斯宴都没有接听，她却还是不依不饶。

陆斯宴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就把所有宋晓的联系方式都给拉黑了。

这些天陆斯宴也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宋晓根本就找不到陆斯宴，也联系不到陆斯宴。

直到施工的人说冰室已经完成了。

这或许是这段时间内，陆斯宴感到最开心的一件事。

他亲自把程欢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冰床上。

这床，是真的冷。

陆斯宴碰了一下这个冰床，就好像只要在上面多停留一会，手指头就会被这个冰床给冻住一样。

他甚至还在担心，程欢躺在这个冰床上会不会觉得很冷。

“欢欢，你觉得这个温度还好吗？”

“欢欢，我这几天都睡不好觉，有没有长黑眼圈，有没有变丑？”

“欢欢，你还是这么好看，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了？”

保安看着里面的陆斯宴，并没有进去打扰。

而是静静地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