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柳如烟身边时，他忍不住开口。

「小顾啊，你老婆在楼下等了你好多天。」

「夫妻之间有矛盾挺正常的，都是年轻人，好好谈，别因为置气错过了彼此。」

想解释的话堵在了胸口，看着柳如烟可怜巴巴望着我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进来吧。」

我收回手，示意她跟上。

正好，拖了这么久还没签的离婚协议，可以趁着今天好好讨论一下。

进了门，我去厨房洗手。

她迫不及待的跟了进来，眼里带着讨好，问我:

「顾北，你饿了吗？」

原本想回答不饿，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不死心，将我按在沙发上，说要找邻居借点菜。

我不禁有些好笑，那么高傲的人，此刻竟放下尊严，挨家挨户敲门借菜。

十多分钟后，她怀里抱着几个番茄和鸡蛋回来了，对着我笑的像孩子一样。

我看着她将番茄洗净，又开始笨拙的打鸡蛋。

其实她不怎么会做饭。

十年间，她偶尔会心血来潮，自告奋勇下厨，可最后的结局，不是做出一锅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就是差点把厨房点了。

每次她都一脸歉疚，像小狗一样钻进我怀里，蹭来蹭去，撒娇般的说:

「老公，我太笨了，连饭都不会做。幸好有你，不然我肯定饿死。」

「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要一辈子都吃你做的菜！」

我笑出了眼泪，曾经的蜜语甜言，此刻像一把利剑一样，戳的我心生疼。

柳如烟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我不知道。

她从厨房出来时，满头大汗，手里端着的番茄炒蛋，却色香味俱全。面对我疑惑的目光，她扯出一个笑容。

「老公，你走这段时间，我反思过了。」

「以前我总是习惯你照顾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这几年我太自以为是了，看不见你的默默付出，甚至...还做出了伤害你的事。」

「我特意去学了这道菜，想着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老公，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别扔下我，可以吗？」

我没回答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鸡蛋放在嘴里。忘了放盐，整道菜除了番茄的酸味，还带着一丝丝苦。

我闭着眼咽下，将筷子递给她。

她尝了一口，整张脸皱了起来。

柳如烟沮丧的将菜倒进垃圾桶，还想再去邻居家要点菜重新做一份。却被我伸手拦下。

我平静的开口。

「柳如烟，这道菜就像我们坏掉的婚姻，酸甜苦辣只剩下酸和苦。」

「我没办法原谅你，真的抱歉。」

我眼里的决绝太过明显，再一次拿出离婚协议时，柳如烟没有犹豫，接过笔签好了字。

甚至都没有仔细阅读其中的各项条款。

看着她孤单离去的背影，那么绝望。脚步也是虚浮的，慌张到撞倒了邻居摆放在门口的花盆。

我忍不住出声叫住她，她惊喜的转过头。

我顿了顿，轻声嘱咐她:

「路上注意安全。」

终究是失望，她点点头，这次，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