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我听到徐月寻回来时的动静，她小心翼翼将寝室门关好，在我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但是我却发现她迟迟不肯动手。
正当我想眯眼看时，她突然在床边蹲下。
我赶紧闭上眼睛，在被子里的手随时准备着。
我能感觉到她正在掀开我的被子，于是左手拼命地按着手机音量键，洪亮的歌声瞬间在寂静的晚上响起。
我借机听到声音，假装迷糊地动了动，在侧身时用力甩着左手，拍到了徐月寻拿着针的手，顺便再用点力往下耷拉。
“啊！”只听到一声尖叫。
我也顺着叫了一声，整个宿舍都被吵醒了。
室友a打开了灯。
我如愿以偿看到徐月寻的另一只手臂上被扎上了一根针。
“你干嘛！为什么在我的床边！”我装得害怕极了。
而徐月寻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甚至开始尖叫起来：“啊啊啊！”
我知道她在尖叫什么，可我还是假装关心她：“你怎么了？”
但是徐月寻看着我的眼眸，投射出强烈的杀机，仿佛要将我碎尸万段。
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包括整个身体。
“时清清！我杀了你！”她向我扑过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会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仿佛那一刻自己的胸口有几千斤重石所压迫，无法呼吸。
徐月寻这一刻的眼神感觉下一秒她就要杀死我的，另外两个室友也根本扯不动她。
她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般，力气格外的大。
我往床旁边摸着自己的手机，抓住手机狠狠地用手机的拐角处用力戳向她的眼睛。
她吃痛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使出全力将她推倒。
“疯了吧你。”我大口吸着气。
倒地的徐月寻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二天，我将男人的侧脸图截下来，去找了最厉害的私家侦探。
自从直播以来，我的存款也多了起来，找一个人的资料还是不在话下。
很快到了比赛当天。
徐月寻在那天晚上就跑了出去，我也几天都没有见到她。
她的脸色很憔悴。
在入场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垂在两边的手在颤抖。
而在后台化妆时，我看到了我那许久没见的母亲。
她正在大喊着我的名字，样子泼辣又惹人厌。
“时清清！你给老娘滚出来！”
整个化妆室都充斥着她的声音，她一激动还抓起桌上的东西摔到地上。
有人大喊着：“保安！保安！有人闹事！”
可我的母亲怕过谁？抓住女生的衣服质问她：“谁啊！谁闹事？一个小姑娘家家嘴巴怎么这么多呢？我找自己的女儿有错了吗？”
我在最里面的位置上站起来，想结束这场闹剧就必须赶走我的母亲。
“妈。”我喊了一句。
全场人都往我看来。
我的母亲一下推开这个女孩子，气势汹汹向我走过来，一言不和甩了我一个巴掌。
耳边听到其他人发出的唏嘘声。
“贱人！钱呢！你消失这么久！钱呢？”她总是这么狠毒，眼里只有钱。
或许还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正想知道她到底是更爱钱还是我那个弟。
我扭过头直视着她：“我没钱。”
她依旧不依不饶，连抽了我的几个巴掌，将桌上的咖啡打翻：“还喝这么贵的咖啡？你妈我这辈子都没喝过！”
是没喝过，我只记得在幼时她丢给我一包过期的面包，和弟弟躲在厨房里吃着香喷喷的鸡腿。
现在想想，我还是觉得很难过。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差别对待呢？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她大喊叫唤着。
我闭上眼，留下最后一滴为她流的泪。
再一次睁眼，我低头看着裙摆的咖啡渍。
“多少钱？给你多少钱，我能跟你脱离母女关系？”我问她。
亮出手臂上的伤痕：“这些！你还记得吗？是我六岁没有做好饭，你打的！妈，我才六岁啊。”
露出腿上的烫伤：“这个你记得吗？是我弟往我身上泼刚烧的开水啊！你却说没事，弟弟就是闹着玩。”
“这些伤都深深记在我的脑海里，一刻都不敢忘！”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母亲听到后却依旧死性不改。
“给我二十万！我们就脱离母女关系！”她松口说道。
二十万，现在对我来说确实不算难。
我点头回应她：“一言为定。”
“妈，你爱过我吗？”我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可她的眼神满是鄙夷：“你这个赔钱虎！生下你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溺死你！”
这一刻，我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在跳动，浑身上下冷冰刺骨。
“记得打钱！”她走前最后的一句话。
我自嘲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又滴了下来。
旁边的化妆师拍了拍我的背，安慰着我。
我擦掉眼泪，想着怎么处理好这条白色的演出裙。
随后我抓住白裙的一角，用力得将前面被咖啡渍弄脏的裙子撕掉，留下了里面白色包臀内衬，似乎很成功。
“哇，这样看好看多了，后面的裙子飘在后面，走路的时候会显得很有气质。”化妆师赞叹不已。
我瞟了一眼全程记录下来的摄像头。
这样，她以后想再来找我，估计很难了。
5.
徐月寻在我的前一个演出，她的妆造是最漂亮的，也是最昂贵的。
上场前，她深深地剜了我一眼。
我站在后台看着她弹奏的背影…
从她开始谈第一个音开始，我就知道她的手受到了很深的伤，毕竟肌无力弹出来的声音一点都不悦耳。
她明显是听出来了开场没有占到优势，但是我没有想过，她的指尖竟然越来越用力，导致明明应该柔和的音色显得有些激情。
可她的手明明….
突然钢琴声嘎然而在，我从侧面看到她抓住的手，那只被抓住的手疯狂的颤抖。
“啊！”她痛苦哀嚎倒地。
现场一度混乱。
工作人员将她抱回了后台，主持人紧急救场，毕竟这飞腾的总经理正在现场。
“快叫救护车！”
我只听到有工作人员大喊。
主持人只能立马救场，让下一个提前上。
当我站在舞台上时，突然有评委喊着我：“这条裙子挺特别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裙子，又抬起头微笑看着评委：“这条裙子之前弄脏了，我把弄脏的地方撕掉。这样获得了一个崭新的裙子，就像放下不堪的曾经，迎接新的人生。”
话音刚落，全场掌声不断。
我坐到钢琴边，双手放在钢琴键上，闭上眼，按下第一个琴键。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一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大厅内的每一处空间。
毋庸置疑，我拿下了冠军。
握住奖杯时，我看到观众席台下的总经理正往我这瞧来。
我微笑地回应她。
这个奖杯是纯金的，最起码有两斤。
那就不值20万。
果然刚出门，我就遭到记者的围追，而我的母亲挤到人群中。
“女儿啊！我的乖女儿！”她从来没这样开心过。
她贪婪地盯着我的奖杯，时不时上手摸了两下。
“妈，这个我给你，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彻底断了？”我声音沙哑道。
她可能根本没听清楚我在说啥，一把将奖杯抢过去，点头说着好。
我当然知道不能真正意义上断掉，只是有了网友的见证，我之后才能更顺利的离开他们。
6.
我去了医院看了徐月寻。
她面如死灰躺在病床上，眼角还滴下一滴泪。
我坐到她的床边，喃喃道：“认命吧，你不管怎么练习，都赢不了我。”
她侧头凶狠地瞪着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赢了你？”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被疼得龇牙咧嘴。
“断了吧？就算你不被针扎，也赢不了我。”
她的手几乎没有了力气，可以随意让人摆布。
徐月寻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都是你！你害了我！”
好笑？我害她？
我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徐月寻，我问你，当初你找我借那条黄色连衣裙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想穿我的衣服，跳裸舞吗？让我身败名裂吗？”
她错愕的眼神出卖了她。
“你…你怎么知道？”徐月寻哆嗦得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