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让自己班和白慧娟班都上自习,在白慧娟宿舍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一通说。
先是让白慧娟明白,想靠着这个由头,调回县里去,绝对没可能,校长不会同意,公社里不会同意,县里也不会同意,还有其他所有被分配到生产队的老师,通通都不会同意。
回县里就不要想了,以后肯定还要在马坡大队继续教书,想想要什么条件合适吧?
白慧娟还能要什么?要钱呗,别的能有什么用?
“二百块钱,他拿二百块钱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要不,我非得告到县里,就算我还是得在这里教书,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主任出来跟校长碰头,一个三十,一个二百,这俩人出价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能两头继续劝。
主任跟白慧娟说,万大汉老头子一个,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家里人口又多,确实没有什么钱。
万大汉当街扯开了白慧娟的衣服,现在确实是白慧娟占理,可要是要得太过分了,万一万大汉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没理的就是白慧娟了。不但一分钱要不到,说不好还得赔人家丧葬费。
前几年,骡桩子大队就遇上过一回,老光棍看小寡妇洗澡,被小寡妇抓到,不依不饶地,钱也赔了,戏也唱了,还是不行,还要光棍家里的房子。
结果光棍一根麻绳吊死在了寡妇家门口,这回换过来,光棍家里不饶寡妇了。
“慧娟啊,听我一句劝,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头不容易,我也是把你当自个儿家闺女,才跟你说这些。”
“慧娟啊,别那么认死理,以后还得在这大队里继续教书呢,见好就收,别把事儿做绝喽,啊。”
白慧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她确实是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野蛮的生产队,连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万大汉是万天明的爷爷,白慧娟记恨万大汉的同时,也更加的记恨万天明了。
另外一头,校长也在做万大汉的工作。
白慧娟虽然在咱们马坡大队教书,可怎么说也是从县里来的,咱们也不知道人家在县里都有些什么关系,都认识些什么人。
能破财免灾的事儿,没必要硬刚,真搞得在牢里蹲几年,不值当。
钱花了还能再挣,要是真在里面蹲几年,以后再也别想在村子里抬起头,一家子跟着丢人。
……
经过校长和主任半天的努力,终于把价钱谈拢了,八十块钱,道歉、礼品什么的形式就省了,白慧娟父母又不在这,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自己出头要这些。
万大汉找葛老太把八十块钱要出来,拿给校长,心里是真的在滴血啊!
都不是滴血了,是血哗哗的往下流啊!
这钱原本是留着给万天聪上学用的,现在,就算把万天聪找回来,也没钱给他上学了,老万家,以后也出不了大学生了。
万大汉欲哭无泪,跪在祖宗牌位前,啪啪扇自己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