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三条街口，走了两个小巷，韩沉在一个十字路口把人跟丢了。

他在原地张望了一会，确定自己跟丢了，正要原路返回，身后腾然传来一个怪异的腔调：“嗨小沉沉，你是在找我吗？”

魁梧的身材，英俊的欧美面孔，头着顶着标志性的金黄色的头发——不是布鲁斯会是谁？

韩沉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挑眉回答：“布鲁斯先生，温先生正在到处找你，他希望你能第一时间跟他联系。”

“温先生到处找我，你呢？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找过我？”

布鲁斯欺身上前。

韩沉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防备：“布鲁斯先生，你回欧洲这么久，大家都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大家都有想念你。”

布鲁斯盯着他的眼睛：“我问的是你，不是大家。”

下一秒，布鲁斯自嘲一笑：“我知道，你没有。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交了女朋友。”

“韩沉，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吗？”

布鲁斯身高将近一米九，韩沉足足矮他一个头，加上布鲁斯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韩沉有种被拎住后脖无法顺畅呼吸的窒息感与无力感，他往后一连退了数步，大口喘气。

耳边萦萦绕绕地有很多细小的声音出现，眼前也出现很多黑影，韩沉用力甩开，那些声音越来越越真切：“韩医生，别自欺欺人了，你听得到我们的，对吧？”

“韩医生，我好疼啊，你来帮下我好不好?”

“韩医生，过来啊，我们去玩，我们去喝奶茶……”

“阿沉，来我这边，过来呀……”

韩沉放声大喊：“你们闭嘴！

谁都不要再说话了！”

耳边的声音一下没了，眼前的黑影也不见了，韩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十几下，慢慢平稳下来。

抬头，对上布鲁斯探究的眼神，韩沉说：“布鲁斯先生，做为朋友，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情况，温先生与你相识更久，他比我更担心你。”

布鲁斯晒然一笑，又往前接近一步，韩沉心脏又咚地剧烈一跳，他捂住心脏，差点跌倒。

李忠与蓝白从不远处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把他扶住：“韩先生，你怎么样了？”

李忠和蓝白身上有韩战的味道，韩沉顿时觉得安心不少，他摇摇头，勉强朝布鲁斯微笑：“布鲁斯先生，欢迎回来，不过我手头上有要紧事要办，改天再和余然一起给你接风，抱歉，我先失陪。”

在李忠和蓝白的帮助下回到车上，韩沉大口喘息：“去医院，要快！”

李忠把车开得飞起，连闯五个红灯，到了医院，韩沉直接找到他的主治医生楚词：“楚医生，我又听到那些声音和那些人了。”

楚词立即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关上诊室的门，听了一一会他的心肺，柳眉轻皱：“诱因？”

“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我最悲观的时候接受过他的照顾，他曾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但每次到最后一步我都没有办法……楚医生，我是个男人，我接受不了与另一个男人恋爱。”

韩沉没有隐瞒。

楚词详细问了几句韩沉跟布鲁斯的相处方式，眉头皱得更紧，韩沉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声问：“楚医生，我是不是又复发了？”

“没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