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汉把两人绑在了一起,背靠着背的那种,叶子媚努力动了动,越动,绳子就越紧,看来他们绑的是军队结。
这是一处废弃的高楼,目测有六七层楼那么高,附近没有别的声音,仿佛整个区域都没有别人,是空的。
苟一旦脑子转了几下,想起来这是哪里了。
这是前两年他刚投钱进去就被喊停的工程,主打的是森林度假村项目,喊停的原因是工地塌方,有几个工人被埋了进去,死了三四个,两男两女,其中一对是夫妻,另外两个是年轻的男人。
他跟任盈算起来也才认识一个多月,除了那一起的半个月,他之后就没怎么看到她了,分手的时候也给了她一笔分手费,所以她不太可能是为了被抛弃就把他绑架,还把叶子媚也绑了。
他猛然想起塌方事件里那四个死者里那对夫妻里的男人也姓任……
苟一旦说:“任盈,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你父母?”
任盈咻地抬起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只知道夜夜笙歌,连自己害死过人都不记得了!”
“不是我推诿,你父母的后事虽然是我处理的,但有一说一,他们出事的那天我才接手这个项目,我也是被坑的。”
下午才签约,签完约才知道工地出事了,原来的开发商拿了钱屁,股一抹就跑掉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
工程被喊停,还得负责那几个死者的安抚费和赔偿金,还得支付那几个施工单位的人工费用,还有进场的各种材料费等等,那一年他们家刚从苟家族群分离出来,手头上也就那一个亿,没想到一下子就没了。
他都想把那个姓冯的混蛋揪出来千刀万剐!
任盈冷笑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最擅长的就是逃避和推诿,你们损失的只是钱,可我失去的是父母,他们失去的是儿子和哥哥!”
死者里最小的那个才十七岁,到工地打暑假工以赚取自己学费的,没想到学费没赚到,命却没了。
方堂抬起头,一双眼充满仇恨:“你们这些有钱人,以为给那点钱就能封住我们的嘴吗?十万块!
我儿子才十七岁!
我养了十七年的孩子就只值区区十万块!”
苟一旦瞪大眼:“十万块?不可能!
我明明每个人赔了两百万!
而且最小的那个孩子我赔的是三百万。”
“呸!
说得好听是两百万!
可到我们手上只有十万块!
我哥哥才刚当爸爸,他儿子还不到三个月!
这十万块能干什么?我哥死了,我父母接受不了,也跟着死了,我嫂子一个人带着孩子,没多久就病了,我侄子四个月只能喝奶粉,这十万块又要给我嫂子买药,又要给我侄子买奶粉,早就没了!
可现在钱没了,我嫂子只能等死!”
李建为了侄子,拼命工作,一天只吃一顿,把钱省下来寄给嫂子买药,嫂子才勉强活到现在,但就在上个月,他因为晕倒入院,出院后就被解雇,老板说不敢有他这么拼命的人。
他没了收入来源,嫂子的药只有最后一周了,而侄子才刚刚一岁半,连话都不太会讲,只会喊‘叔叔,叔叔’,如果嫂子没了,侄子要怎么办?
李建越想越悲观,刚好任盈找到他,他就抱着索性和这些奸商一起死的想法,把人给绑来了。
方堂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老婆也跟着去了,他早就不想活了,因此任盈来找他,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