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西因悄然指了指栏杆外,道:“那是谁的粉丝吗?”
岑从野也望过去,摇头答道:“虽然是粉丝,但她们身上挂着相机,更确切来说是站姐。”
他迟疑道:“你知道什么是站姐吗?”
颜西因当即道:“当然。”
他如数家珍道:“我还知道什么是饭撒,什么是泥塑,什么是卖腐。”
“还有上升期爱豆不能恋爱。”
岑从野看他左手指着右手手指、列举前三项的过程中,原本唇边已经渐渐扬起弧度,自己都没察觉。
但听到最后一项时,他表情凝固了一秒。
“那……你是怎么看这条规则的?”
颜西因不假思索道:“不谈就不谈,恋爱又不是空气或者食物这种必需品。”
“而且虽然我没有谈过很多次恋爱,但恋爱其实就那么回事,没有特别有趣。”
“……没有很多次?”岑从野问道,“那是多少次?”
颜西因完全没有尝试回忆,直接道:“记不清了。”
拂晓时分天色朦胧,已经可以稍稍看清人脸。
颜西因只见岑从野下颚绷得有些紧,像是紧咬着牙关似的。
他不解道:“你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熬通宵身体难以负荷?”
岑从野摇摇头,回答:“嗯。”
颜西因:“。”
熬夜会让人变傻,看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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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之后,除了日常唱跳课程及练习生自主训练之外,便是各种花絮的拍摄任务。
虽为室友,但六个人的日程却并不同步。
陆岑周蔺四个人的拍摄任务明显多于颜西因和程子敬,颜西因在宿舍里待得闷,便会去练习室练舞,或自己出去走走。
因紧邻雁阵山,园区内地势并不一马平川,东侧边缘是矮坡,倒很适合观景。
颜西因顺着小石阶走上去。
节目组在此搭了两个秋千架,他坐上去后闭上眼,日暖云淡、清风徐来,难得的惬意。
耳畔响起流水般的拨弦声,颜西因张开眼,只见周既权背着吉他立在自己身前。
这人总是给自己挡太阳,颜西因指了指旁边的秋千,道:“你不去坐一下吗?”
周既权摇摇头,问他:“你在看什么?”
颜西因抬了抬下巴,道:“她们,会一直都在这里吗?”
他看向的是站姐们的方向,此处离得远,女孩子们在他的视野里变成了一个个小颗粒。
周既权颔首道:“具体到个体我不清楚,但随着节目录制,站姐一定会越来越多。”
颜西因现在还没有站姐,他问周既权:“里面有你的站姐吗?”
周既权笑着摇摇头,委婉道:“按我现在的风评,还会有站姐吗?”
想到他出道之后光速退团的事情,见他并不避讳自己最大的黑料,颜西因便问他:“你应该猜得到后果的严重性,为什么还是要那么做?”
周既权道:“当时家里有事,但又不能明说。”
颜西因颔首,听见他又开始弹《souvenir》。
尽管只会弹一首曲子有些古怪,但熟能生巧,周既权弹得很动听。
颜西因觉得,在十遍以内,他是不会厌倦的。
园区内人来人往,坡下有几名练习生结伴路过,应是刚去过便利店,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冰淇淋。
颜西因看冰淇淋看得入神,忽然听见周既权问:“在看什么?”
这已经是几分钟内周既权第二次问他在看什么。
颜西因觉得有些莫名,但还是道:“他们在吃冰淇淋。”
周既权顺着他视线望去,问道:“你感冒还没好,过两天再吃?”
颜西因道:“不是感冒的问题。”
他忧伤地捏了捏自己的肚皮,垂着脑袋道:“是要控制体脂率的问题。”
而后他示意周既权让开一下,自己荡了两下秋千,傲娇地补充道:“虽然我一般是吃不胖的。”
细碎的、炽烈的日光跃动着洒在颜西因身上,他肤色极白,整个人越发莹莹生光。
而一旁的周既权则仿佛全身都沉在暗影里、屏蔽了所有光源、仅与颜西因相接触的那一小片衣角盛着一块光泊。
周既权盯着他手捏住的位置,缓缓道:“……你看起来那么瘦,脸这么小,腰那里灌着风显得轻飘飘的,哪里还需要担心这些?”
颜西因不答,视线遥遥落在园区之外。
忽而有一瞬间,他觉得其中似乎有一枚镜头定格,对准的是自己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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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聊名称:同母异父一家人[相机](20)
【[图片。jpg]】
【谁闻到了】
【什么】
【阴湿的风味】
【懂……明明站得那么近、照着同样的光源,偏偏一个几乎完全在亮面,一个几乎完全在暗面,贴着公主那一点点才亮,这谁忍得住】
【退团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去年他不是挺正常的吗?】
【说起退团,这个皮套一定要穿吗,感觉瘟瘟的】
【老婆捏自己腰干嘛呢】
【小猫妈妈轻点捏,我还在发育中呢】
【喂】
【请出去,这是我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