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当初承诺的会保下他。”
声音不自觉又提高了些,徐予泽瞪视着对面的林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当初你也和我保证了,他绝对不可能犯事,是程梓安污蔑他!现在呢?徐少,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连若可无辜吧?”
那天会议上,他可以说是丢尽了脸面。
而这些都败连若可所赐。
即便再如何怀疑,但当证据被一个个摊在面前,人证,物证俱全,他只觉得脸疼得不行。
只怪自己太过轻信连若可给人的表面感觉。
他怎么说也是在世家长大,虽然林家只是个小家族,可内部却不太平。
自小到大他什么手段没见过,可笑常年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竟是被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子给耍了。
极尾狐的事目前已经基本确认和连若可有关。
上次在他住处搜到的几个药囊里,其中有两个检测出了一种名叫风铃花的花瓣碎末。
这个植物并不在现有的药植大全里。
当第一实验室发现这点后,立马比对上从连若可住处搜到的那本古书。
按照气味,颜色以及通过高科技扫描还原而成的花瓣经脉长成图,确认了它的品种,药性。
古书上其中有一段写着,可用风铃花的花瓣,月见草的中段叶片,磨成粉状的宁息根须,再配以百年的桉叶草汁,晒干后,可模拟母极尾狐的味道,诱杀公极尾狐,适用于大型围猎。
短短一段话,透露了这本古书存在的那个时期,人类在药植上的成就。
只凭借药植配比就做到这些,现在的联邦药植系已经办不到了。
感叹过后再看连若可的药囊配比,里面的药植成分并不是按照这个配方配比的,但重叠了两种药植。
一个是风铃花,一个是月见草。
看似不是一个作用,但重叠了两味药植,要说突然冒出来的极尾狐和连若可无关,谁能相信?
但被提审时,连若可却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强调了这本《药植大全》他只看到了前半部分。
而风铃花的介绍是在后半部分。
而且他在使用风铃花的花沫时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这些花沫是干花沫,随古书一起被放在一个箱子里的。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连若可将随古书一起的一个大药袋也一起交代了。
风铃花已经是稀有药植,难以看到,不然也不会至今才被他们知道。
去监狱提审连若可的是第一实验室的负责人。
当初实验数据出错时他就看不上连若可,不敢承担责任,遇事拖三阻四,还拉其他同事下水。
出了现在这事,更是看他不起。
审问的过程并不友好,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拿到想要的答案,没有管连若可口里的冤枉,他带人直接去了连若可的住处,按照他说的从衣柜里找到了他描述的箱子。
里面十多包已经处理过的药植粉末,其中就有风铃花粉末,另外的里有些是现在还存在的药植粉末,有些已经绝迹。
当然这些找到,不代表就认可连若可的自辩。
除此之外,连若可能配比可以避开魔兽的药包是事实,药包原材料是他让两个Alpha同伴冒险取得是事实,配比完毕后只准备了自己的份也是事实。
这些看似只能从人道主义上谴责,但有军演一开局,同队队友差点命丧极尾狐,后有变异的六风大蛇,那么这便不是简单的人品问题。
再者,连若可曾经因犯错被他直属领导撸下了军演资格,却很快又被上了名单。
结合这些疑点,检查官有理由怀疑连若可参加这次军演根本就是预谋。
林恬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就是因为他被调查了。
当初批准连若可申请的是他,调查这件事根本绕不开他。
药囊是墨黎让人直接送到第一实验室的,他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些信息是被调查时,他倚仗着三皇子一系的大旗询问出来的。
信息很零散,整合后就是他现在告诉徐予泽的这些。
“你也说了若可根本没有承认,这件事你必须帮我办到,钱你已经收了,不能信口雌黄!”
强势的态度,满眼急切,徐予泽无法想象他舍不得骂舍不得他疼的Omega会在收押监里过的多苦。
竟然还经常被提审。
想到把他送进去的墨黎,他恨得不行。
这人娶了程梓安坏了他好事不说,现在竟然还敢陷害他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程梓安也是。
他不懂为什么程梓安会针对连若可,两人不同实验室,连若可还只是个新人,家里不过是个刚起来的小家族。
程梓安作为上流社会金字塔顶端的宠儿,根本犯不着和一个末流家族出生的人计较,平白跌了身份。
这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喜欢的人,而是世家子弟的惯性思维。
又或者…
脑海里闪出一个危险的讯息,徐予泽的脸色一白。
不对,不可能。
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如何追求程梓安,程梓安就已经和墨黎闪婚,真正说起来他们就是一顿饭的交情,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或许在程梓安的印象里都已经没了他这个人。
否则如果真的知道了他和他相亲时就已经和连若可暧昧不清,程家不可能连一个警告都没有的,什么都不做。
那样冷傲孤僻的Omega,想来应该不会把和他相亲的事放在心上。
林恬看他脸上神色各种变化,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雨过天晴的,撇了撇嘴。
“不承认又如何?凡事讲证据,或者你直接用徐家的能力帮他脱罪。但我提醒你一点,他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点劝解完全是看在徐家和韩家有往来的面子上。
“如果我能用徐家的势力,还用得着找上你?”
“林恬,钱你收了,许诺你给了,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你是觉得自己是韩家的人,有三皇子一系在侧,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没了平日里世家子弟的翩翩君子样,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对面的Omega,徐予泽的眼里俱是警告。
“徐少,我该说的都说了,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既然你如此执着于钱,”说到这,林恬站起身,将一张黑卡推到徐予泽的面前,“你给的报酬我如数奉还,这件事到此为止。”
脸上云淡风轻,事实心里别提有多怄了。
让他把吃进去的星币再吐出来,简直是在他的身上剐肉似的,疼得不行。
前后三十万星币,这还不算事成后的。
这么一来等同于他之前的事也都白干了,这一回不仅什么都没捞到,还舍了脸面被墨黎怼得如此难堪,可谓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偏偏他还必须忍了。
虽然徐家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把徐予泽给得罪狠了。
他是韩家的外姓人,可不是韩家嫡亲子弟。
这点上他向来清醒得很。
“你!!!”
略大声的怒吼引来其他人的视线,包括程梓安和冷歌。
冷歌本就是八卦的性格,听到声音立马看了过去,一双红色的眸子闪亮亮的。
不远处的侍应生一直关注着这里,哪怕是那边有了异常的响动,他也只是平静的看着程梓安这桌。
冷歌转头看去时的兴奋模样他没有错过,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眸子亮起的那一瞬,侍应生觉得有些像他母亲养的折耳看到肉罐头时的样子。
还有艳丽的眸色,比起他房间里那块顶级红翡还要好看。
程梓安感觉到有人注意着这边,转头看去,对上侍应生淡然的眸子,心里稍安。
他知道这边的侍应生只针对服务一桌,服务质量决定了他的考核。
所以对于侍应生的视线他并未在意,而是跟着朝徐予泽那桌看去。
负责他们桌的侍应生已经上前,林恬似乎不想再多的牵扯,已经拿上包准备走人,但被徐予泽拦住了。
程梓安的角度只能看到Alpha的侧面,鸭舌帽这会儿略抬起了些,露出布满阴霾的脸。
只一眼就能看出两人谈的有多不顺。
林恬很快压下冒檐,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侍应生想上前调解下,结果刚走近就被徐予泽一把推开,撞上了桌子。
“徐少,你到底是想让徐家人知道,还是不知道?”
“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缠,不如快点找好辩护律师。”
联邦的军事法@庭允许被告者找律师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