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逐渐有了新宠,裴家功高震主,两相厌弃后皇帝最终决定拔出这个毒瘤。
我有一万种手段让皇帝对她厌烦,对裴家忌惮。
可我唯独没料到,裴姝如此受不得激,或者说如此相信皇帝对她的爱。
当我告诉皇帝实情时,他被病痛折磨的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就像当初的柔嫔。
但也不一样。
柔嫔坦然赴死,他却不能。
“这个贱人怎么干对朕下蛊,朕可是天子,她这个妒妇!朕要杀了她,朕就算死也要她陪葬。”皇帝奋力抓着床头的黄带子,喉咙里发出的嘶吼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朱唇轻启,一字一顿道:“宸妃妹妹已经死了,她放火烧宫,把自己锁在房内,救火的侍卫说,她临死前一直喊着,景珩你负心薄幸,满嘴谎言,对不起她的一腔爱意,如今这个结局,都是你咎由自取。”
皇帝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手腕重重地磕在床沿上,随后他又像想到什么,抓着我的裙摆不放。
“朕是天子,富有四海,临幸几个妃嫔算什么。皇后,你替朕发张皇榜,召集天下能人异士,但凡能医好朕的人,统统重赏,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我一脸嫌恶丢开他的手,语气寒凉:“臣妾劝皇上还是顺应天命,这等宫中丑事,怎能传扬出去毁了皇家颜面。”
“皇后,你......连你......你也背叛朕。”
“背叛?柔娘对你情真切切,你却说她心机深沉,裴姝虽然行事疯迷,到底也曾把真心掏给过你,你却蓄意诓骗,让她困在这宫墙之中。你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别人的一番真心。”
“我会让臣子们替你选个好谥号,再给你风光大葬,就像当年你对柔娘一般。”
“景珩,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认命吧。”
大庆二十五年,景珩驾崩于承乾殿。
不足一岁的阿昭登基为帝,我做了太后,这一年,我二十一岁。
裴修并不服气,他骤然得知家妹和皇帝的死讯,第一反应就是带兵谋反,却在发兵之际突然倒地不起,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人人都道逆天而行者,必有灾殃。
虽然我事先派了探子去裴府刺杀,可这毒却不是我下的。
我想起那位巫师后面说的话:“此蛊甚为阴毒,一旦应验,下蛊者会遭到反噬,严重些还会累及家人。”
裴姝啊裴姝,原本你也是翱翔天际的鹰,如何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深陷红墙。
下朝的路上,我看了一眼皇城的天,又看了看怀里的阿昭:“你若是争气些,我这辈子还是能再出宫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