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被我父亲压了下去,只是赔了些银子给翠枝家里,也没多少,不过三百两。
翠枝家里穷得叮当响,有个哥哥因为给不起彩礼一直打光棍,于是我爹用这三百两,买了翠枝一条命。
只有季怀安,一心惦念着要为翠枝报仇。
记不清我和季怀安是如何相遇的了,我只知道我们目标一致。
可那时季怀安想要叶澜歌的命,他想一刀了结了叶澜歌,是我将他拦下的。
“死对于一个极恶之人是一种奖赏,最大惩罚是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受尽折磨,最后在痛苦和绝望中孤独死去。”
我将我的计划说给季怀安听,他决定成为我的马前卒,将叶澜歌引入堕落的深渊之中。
叶澜歌情窦初开,对季怀安极为痴迷,她甚至想过要让父亲将她许配给季怀安。
那时候的她天真地以为季怀安深爱着她,直到季怀安突然不辞而别,她疯了一样派人四处寻找。
后来,她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数不清多少个的季怀安。
世界上的男人,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要能带给她欢愉便好,她院中的男仆换得很勤,只要她腻了,便将人打发走。
白天,他们是供她使唤的卑贱的狗。
事情没有叶澜歌想的那么简单,叶家单方面提出解除婚约,伤了永安侯府的脸面。
侯爷和他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带着人来府中大闹了一场,两家算是彻底决裂了。
侯爷颇得圣心,这件事又是叶家失礼在先,父亲还因此被皇帝训斥。
叶澜歌与裴珏的婚事,被耽误了下来。
“这种时候宣布将你许给裴珏,不是让朝臣看我们家的笑话嘛!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叶澜歌顾不上听这些大道理:“我与顾长卿已经解除婚约了,婚嫁自由,何须顾及这么多?我都说了,裴珏将来可是宰相之才,若是他等不住,另娶他人,你让我上哪里哭去?”
父亲顾着自己的脸面,徘徊不定。
我给叶澜歌出起了主意:“长姐与裴公子既然是互相倾慕,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父亲不想就范都不成了。”
我不过是提了一嘴,其实叶澜歌心里也早就这么想了,她不过是需要一个附和她的人。
她又皱了眉头:“可是,落红的事……”
“长姐放心,听说裴公子向来洁身自好,对男女之事没有经验,长姐约裴公子在深夜见面,到时候周遭昏暗,长姐可以用鸽子血偷梁换柱,想必裴公子也不会发现的。”
叶澜歌对我的计谋大加赞赏:“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木讷,鬼主意那么多。我真是小看了你呢。”
“长姐说笑了,长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过是替长姐分忧。”
叶澜歌眯起眼睛,伸出手,捻住我的下巴:“叶霓裳,你早就知道是我推你娘下湖的吧?你不恨我吗?”
我心中一紧,对上她的眸子:“是,我早就知道,可是长姐说过,这是我们的命,人应该学着认命。”
她像是摸狗一样地摸了摸我的头,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你要乖乖做一条好狗,才能在这个家立足。”
她笑得明艳,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花,鲜艳夺目,让我恨不得折了她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