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舞姬都是江宁的花魁行首,往日里多少富商士绅豪掷千金,也只能谈谈心下下棋,排场大得很。
此时面对的确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杨霖沉默着不说话,她们也不敢上前,纷纷垂手站在一旁,手指绞着襦裙,平日里的八面玲珑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反而全部有些紧张。
杨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暗自盘算自己反倒没事,想到自己的毒计,这李彦必死。
此地天高皇帝远,就算有什么纰漏,大不了到了汴梁再扯谎圆回来就是了。
只要不失了赵佶的宠信,在外面把天捅破了,回去也能脱罪,这是杨霖总结出来的在赵佶手下当天子近臣的经验之谈。
六个舞姬眼看着少宰笑的越来越坏,推出一个名气最大,模样最俏的出来,敛裾道:“少宰,要歇息么,我们姐妹伺候少宰就寝?”
杨霖这才想起还有六个人,轻笑着拍了拍桌子,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这时节哪是睡觉的时候。来,你们六个头顶着头,在这里跪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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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霖挥汗如雨,转了还不到一半,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人喊马嘶,乱声不止。
啪啪两声脆响,杨霖轻轻一拍,笑道:“外面的事和我们无关,都别乱动。”
“不好了,走水了!”
府内亲兵与下人早就乱成一团,锣声阵阵,不少人拿着盆拎着桶跑了出来,却不知道往哪里救火。
“哪里着火了?”李彦喝问。
“不知道啊。”
“你听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么?”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一个说得清楚。
李彦被杨霖带着吃喝坐了一天,累的腰酸腿疼,刚想歇息就被吵了出来,心情坏到无法形容。
一巴掌扇在下人脸上,骂道:“没事不要乱喊!”
“不好了,着火了!”一个黑影又蹦了出来,大呼小叫个不停。
李彦忍无可忍,一步跃上,抓住来人脖领子,“不许乱叫,咦,你是哪个?!”
“李大官这般健忘,下官早随少宰给您问过安的,下官是万岁营都虞侯陆谦呐。”来人一脸错愕,反问道。
李彦不敢得罪杨霖,松手放缓语气道:“原来是陆虞侯,哪里着火,还烦请说个清楚。”
“马厩啊。”陆谦手向远处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