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也像是饶有兴趣,还问上了:“既然是比赛,抢到金花的人可有奖励?”
又一人答道:“有的有的!只要你把金花供到庙里,你许个愿,肯定能如愿!不信你问问,年年都是泰华殿夺得金花,是不是年年都灵验?”
花城拖长了嗓子道:“是——吗?年年都是他夺魁吗。”
众人浑然不觉,道:“泰华殿下就是本城的城隍呀,不是他夺魁还能是谁?”
正在此时,街头一阵喧哗,有人嚷道:“让一让、让一让!泰华殿下来了!”
谢怜一听,扭头一瞧,果然是郎千秋来了。不过,不是本尊,而是一尊金灿灿的神像。神像年轻俊朗,端坐在八抬大架上,从容靠近。四面鲜花如雨纷纷落,都是路人所掷。那神像在人群簇拥之中游进了一座新漆光亮的庙宇,门口有华衣道人在发放不用钱的香火。看来,他们刚好遇上一座新殿落成,请神像入观。
谢怜随人流游到庙门口,好奇地凑了个热闹的边角。他贯来是见香就上,正想进大门去看看,忽然瞥到脚下的门槛,一下子愣住了。而他身后,花城也慢悠悠上来了,道:“有什么好看的吗?”
谢怜赶紧收回靴子,转身笑道:“宫观庙宇,你见得多了,自然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不如去别处看看吧。”
花城的视线越过他肩头扫了一眼,似乎也没发觉什么,微微一笑,道:“好。”
谢怜松了口气,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又回头看了一眼。忽听花城道:“哥哥,你在看什么?”
谢怜回头道:“没什么,新庙,好看,随便看看。”
花城却道:“是吗?我却觉得这庙难看得紧。而且,瞧着不大吉利。”
谢怜奇怪道:“城隍庙怎么会不大吉利?”
花城微笑道:“就是不大吉利啊。看着像是很容易着火的样子呢。”
谢怜想起红衣鬼火烧神庙的传说,汗颜不止。这时,又有人来问他们:“两位,前面去攀金枝吗?”
谢怜以为花城懒得理这种游戏,正要笑着推辞,谁知,花城却道:“我要参加。”
谢怜奇了:“你要参加?参加这个赛事?”
花城道:“玩玩儿也无妨。哥哥在这里等等我吧?”
谢怜含笑点头:“好,你慢慢玩,不急。不过,既是和凡人比赛,别吓着他们。”
花城应了,卷了袖子过小臂,这便加入高台下等待比赛的队伍中。
时辰到,台下擂鼓三声,百人同时一涌而上,但不出片刻,全都被一个红衣少年轻松甩下,几乎开场就拉开了不可逆转的差距!
花城此刻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笑容明朗妍丽,除了那几乎扎眼的俊美,瞧着便是一个爱打爱闹的人间少年郎。他攀到途中,还回头远远朝这边招了招手,霎时引起谢怜四周一阵骚动,一片花红柳绿的姑娘齐刷刷冲花台上回招手,个个只恨自己不是二丈身材、埋在人堆里不能叫那少年一眼看到。谢怜也笑着对他招招手。他瞧那花台高的很,要一会儿好爬。加上人都涌去看夺花,挤在庙门口的就少了,便慢慢折返到那城隍庙门口。
泰华殿前,几名衣着华丽的道人正在对一群百姓宣讲传道:“八百年前,仙乐古国战败覆灭,留下一城怨气冲天的鬼魂。为超度这些无家可归、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永安太子郎千秋只身来此苦修,终于渡化众生,功德圆满,飞升成神。自那以后,他便一直庇佑着苍城百姓……”
底下百姓极为敬爱这座城隍庙中供奉的神官,听着便拍起手来。谢怜也随着人群拍了拍手。
在永安以芳心国师身份存在时,几乎无人不怕他,因为他老一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模样没事到处瞎晃,真就是无聊瞎晃,但却被渲染解读成了极为神秘的恐怖活动。
他还爱搞些神神叨叨又毫无意义的仪式,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符合高人的形象,结果是成功唬得所有人包括国主王后一干皇亲国戚都云里雾里吓个半死,看他的眼神颤颤巍巍,更加敬畏了,连他炸了两座行宫都毫无怨言,反而表示了亲切的慰问:“国师,我们知道的,你也是为国为民嘛!”导致他都不好意思坦言相告其实他只是想做个饭。
只有一个人不是那么怕他。那就是他的徒弟,太子殿下。
郎千秋十二岁时谢怜收他为徒,前后教导了五年,看着他从起个床都难的孱弱孩童长成爬上树拉都拉不下来的英气少年。这个徒弟,学揍人是很快的,只是,如果教他他不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术数,他就老爱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