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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被一群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包围了,他们手里还举着钢矛枪和地狱之鞭,随时准备向我们发动攻击。我又一次试图拦在他们和伊妮娅之间,但在红色暴风下,这群人立即围在了我们四周,抬起了武器。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一名裹在衣物中的士兵从红色的沙丘上滑下,来到我们面前。“等等!”这名女子又一次对那些几乎马上就要开枪的人叫道。她解开了扎着兜帽的带子。

“德姆·洛亚!”我大喊一声,走向前,拥抱穿着笨重战斗服的矮个女子。她喜极而泣,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一条条泥泞的条痕。

“你完成了答应我们的事,为我们带回了举世无双的人。”这位救过我一条命的女子说道。

我把她介绍给伊妮娅和多吉帕姆,感觉自己很傻,又感觉很高兴。德姆·洛亚和伊妮娅对视了片刻,接着拥抱了一下。

我看了看周围那群人,他们仍旧在红色的夕阳下畏缩不前。“德姆·瑞亚呢?”我问,“阿棱·米凯·德姆·阿棱?你的孩子——宾和瑟斯·安珀尔呢?”

“死了,”德姆·洛亚说,“除了瑟斯·安珀尔,都死了。在庞巴西诺圣神军开始最后一次攻击结束的时候,瑟斯失踪了。”

我无言地怔在那儿。

“宾·瑞亚·德姆·洛亚·阿棱是病死的。”德姆·洛亚继续道,“其他人都在和圣神的战斗中牺牲了。”

“和圣神的战斗,”我重复着,“上帝啊,希望不是因为我引起的……”

德姆·洛亚举起手。“不,劳尔·安迪密恩,不是你引起的。阿莫耶特光谱螺旋民族中还是有一些人留恋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拒绝接受十字形……这是引起战争的真正原因。你和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起义就已经开始了。你离开之后,我们还以为赢得了这场战争。圣神基地庞巴西诺的胆小鬼士兵想要求和,他们没管太空指挥官的命令,和我们签署了协定。但后来又来了更多的圣神舰船,他们轰炸了自己的基地……接着追踪我们的村子。之后战火烧了起来。他们着陆后,想要占领陆地,我们干掉了许多人,但他们继续派人过来。”

“德姆·洛亚,”我说,“节哀顺变。”

她伸出手,掌心贴向我的胸膛,继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她又看了看伊妮娅。“你就是劳尔在昏迷和病痛期间念叨的那个人。你就是他挚爱的人。孩子,你也爱他吗?”

“是的。”伊妮娅回答。

“那就好,”德姆·洛亚说,“如果一个男子临死时能对谁表示出这样的爱意,而那个人却对他没有同样的感受,那就太令人悲伤了。”德姆·洛亚看了看沉默威严的金刚亥母,“你是一名女祭师?”

“并非女祭师,”金刚亥母说,“我是桑顶寺寺主。”

德姆·洛亚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管教僧侣?管教男子?”

“我……教导他们。”多吉帕姆说。狂风吹乱了她铁灰色的头发。

“那和管教一样,”德姆·洛亚大笑道,“欢迎你的到来,多吉帕姆。”接着她转向伊妮娅,“孩子,你会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吗?还是像我们的预言所说的那样,只是触摸我们,然后继续前进?”

“我必须继续下去,”伊妮娅说,“我愿意把多吉帕姆留在这里,作为你们的盟友,以及我的……联络员。”

德姆·洛亚点点头。“但这里很危险。”她对金刚亥母说。

多吉帕姆朝矮个女子微微一笑。我几乎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两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能量。

“那就好。”德姆·洛亚说,她抱了抱我,“劳尔·安迪密恩,好好待你的爱人。生命和混沌的循环赐予你珍贵的时光,好好珍惜,好好待她。”

“我会的。”我说。

德姆·洛亚对伊妮娅说:“谢谢你的到来,孩子。这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愿望。”两名女子又拥抱了一下,我突然感到有点羞怯,就好像我把伊妮娅领回了家,让她见到了我的母亲,或是外婆。

多吉帕姆点了点我们,向我们赐福。“卡雷佩亚。”她对伊妮娅说道。

我们走进朦胧的沙尘暴,一阵白光闪过,我们完成了传输。在“伊戈德拉希尔”静悄悄的舰桥上,我问伊妮娅:“她刚才说的是什么?”

“卡雷佩亚。”我的好友重复道,“在古时的西藏,商队出发攀登高峰时,在道别时就会说这句话。意思是:如果你想活着回来,就慢慢走。”

就这样,我们又去了一百多个星球,每一个都只逗留片刻时间,但每一次道别都各不相同。我和伊妮娅到底在这场最后的旅程中度过了多少个日夜,我说不太清楚,因为那只不过是简单的传上传下,然后是树舰穿过一片白光,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当大家累到难以继续的时候,“伊戈德拉希尔”号便在空荡的太空中随意飘上几个小时,尔格和我们都趁机休息一下,好好睡上一觉。

我记得至少睡了三次,所以,旅程可能持续了三天三夜。或者,也许我们旅行了一个多星期,只不过睡了三天而已。但我记得,我和伊妮娅并没睡太多时间,而是温柔地爱抚对方,就仿佛每一次拥抱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就是在其中一次短暂的间歇,我低声问她道:“丫头,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难道仅仅是为了变成驱逐者,长出翅膀接住阳光。我是说……那的确很美……但我喜欢星球。我喜欢脚下踩着泥土的感觉。我喜欢……当一个人。当一个男人。”

伊妮娅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摸了摸我的脸颊。我记得当时光线昏暗,但我还是能看到她双乳间的汗珠。“劳尔,我的挚爱,我也喜欢你当一个男人。”

“我是说……”我笨拙地开口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伊妮娅耳语道,“我也喜欢星球,我喜欢当一个人……当一个女人。但是,我所做的……不得不做的,并不是为了人类的乌托邦式进化,让他们变成驱逐者天使,或是赛内赛移情精。”

“那是什么?”我的嘴贴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

“只是为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她柔声道,“一个继续成为人的机会,先不管对每一个选择的个人来说,这个‘人’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重新选择?”

“是的,”伊妮娅说,“即使是选择一个人曾经做过的事,即使是选择圣神、十字形,或者成为内核的同盟。”

我不明白,但在当时,我更感兴趣的不是弄明白这一切,而是紧紧抱住她。

片刻的沉默后,伊妮娅说道:“劳尔……我也喜欢脚下踩着泥土的感觉,喜欢聆听风吹青草的声音。你能为我做件事么?”

“任何事。”我激动地说道。

“如果我先于你而死,”她柔声道,“你能把我的骨灰带回旧地,把它撒在那儿,撒在我们共度最美好时光的地方,好吗?”

就算她用刀刺进我的心脏,那痛楚也比不上这句话的威力。“你说过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最后我终于回答道,声音嘶哑,充满愠怒和失落,“你说过,你去哪儿,我就能去哪儿。”

“亲爱的,我的确说过,”伊妮娅柔声道,“但如果我先于你死去,你能为我那么做吗?你能等上几年,然后到旧地,把它撒在我们共度最美好时光的地方吗?”

我真想紧紧抱住她,直到她疼得喊出声,直到她收回这个请求。但我没那么做,而是低声道:“我他妈该怎么回到旧地?它不是在小麦哲伦星云中么?不是离我们有十六万多光年远么?”

“对。”伊妮娅说。

“嗯,你打算重新打开远距传输器,让我回那儿去吗?”

“不,”伊妮娅说,“那些门再也开不了了。”

“那你他妈怎么想让我……”我闭上眼睛,“伊妮娅,别叫我做这事。”

“亲爱的,我已经说出了这个请求。”

“那就收回这个请求,让我和你一起死。”

“不,”她说,“我请求你为我活下去。为我完成这件事。”

“该死。”我说。

“这话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吗,劳尔?”

“意思是该死,”我说,“我讨厌殉道者。我讨厌预言。我讨厌悲剧收场的爱情故事。”

“我也是,”伊妮娅低声道,“你能为我完成这事吗?”

我咕哝了一声。“我们在旧地度过最美好时光的地方,是在哪里?”最后我问道,“你是说西塔列森么?因为我和你一起到过的地方不太多。”

“以后你会知道在哪儿的,”伊妮娅柔声道,“睡吧。”

“我不想睡,”我粗声粗气道。

她搂住了我。在星树上,我们曾在零重力下愉快地睡在一起。在“伊戈德拉希尔”号的微重力场中,我们曾睡在私人小舱的小床上,那段经历更加愉悦。我难以想象以后睡觉时身边没有她的情景。

“撒下你的骨灰,嗯?”最后我终于低声说了出来。

“嗯。”她呢喃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丫头,亲爱的,”我说,“你真是个变态小坏蛋。”

“嗯,”伊妮娅呢喃着,“但我是你的变态小坏蛋。”

很快,我俩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最后一天,伊妮娅带我们跃迁到了另一个星系:中心处是一个M3型红矮星,近轨道上旋转着一颗美丽的类地行星。

“不。”瑞秋说道,我们一小群人正站在海特·马斯蒂恩的舰桥上。三百多人已经逐一离开,伊妮娅的众多弟子被分撒在众多圣神星球上,就像是许许多多的瓶子被扔进了浩瀚的大海,瓶中却没有装进任何信息。现在,便只剩下德索亚神父、瑞秋、伊妮娅、舰长海特·马斯蒂恩、贝提克,几名克隆人船员,树下的尔格,还有我。以及伯劳,它仍旧一动不动,悄悄地站在高处的平台上。

“不,”瑞秋又说了一遍,“我改主意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

伊妮娅抱着双臂,站在那儿。整个漫长的早晨,在一次次传送、一次次向弟子们道别的时间里,她都显得非常安静。“按你的意愿去做吧,”她柔声道,“小秋,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该死。”瑞秋轻声骂道。

“是啊。”伊妮娅应道。

瑞秋握紧拳头。“这些事他妈什么时候够有个头?”

“什么意思?”伊妮娅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我母亲……还有你母亲,他们的一生就搅和在这些事中了。而我……已经活过两次……一直在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战。跑啊跑,等啊等。在时间长河中来来回回,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失去控制的四面陀螺……哦,该死。”

伊妮娅等着她说下去。

“我有一个请求,”瑞秋说,她看了看我,“无意冒犯,劳尔,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但可不可以让伊妮娅一个人带我到巴纳之域上?”

我看着伊妮娅。“我没意见。”我说。

瑞秋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这个偏地世界……尽是玉米地啦,夕阳啦,小镇子啦,大白屋啦,宽走廊啦。我八岁时,就已经厌倦这一切了。”

“你八岁时,是很爱这些的。”伊妮娅说。

“嗯,”瑞秋说,“是啊。”她和神父握了握手,然后是海特·马斯蒂恩,最后是我。

我一下子心血来潮,记起了诗人老头《诗篇》中最隐晦的诗文,记得我当时坐在营火边,外婆叫我一句句地重复那些诗文,而我则冲着它们哈哈大笑,暗自寻思是不是真有人会说那种话。接着我便对瑞秋说道:“再见,金丝燕。”

年轻女子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绿色的眸子反射着来自头顶上那颗星球的光芒。“再见,小雨燕。”

她抓住伊妮娅的手,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原来当一个人没有和伊妮娅一同传送时,是看不到闪光的。仅仅是突然……消失了。

五分钟后,伊妮娅回来了。海特·马斯蒂恩从控制圈中走出来,双手紧握,缩在袍子的袖子中。“传道者?”

“巨树的忠诚之音海特·马斯蒂恩,接下来去佩森星系。”

圣徒没有动。“亲爱的朋友和老师,现在,圣神已经将他们的半数战舰召回到了梵蒂冈所在的家园星系。”

伊妮娅抬起头,看了看美丽巨树上那些瑟瑟作响的树叶。在我们身下一千米外,聚变驱动器的耀眼火光正把我们慢慢推离巴纳之域的重力井。这里没有圣神舰船向我们发起攻击。“接近佩森后,尔格们有办法维持住能量场吗?”她问。

舰长从衣袖中伸出手,抬起手掌,指了指上方。“不好说,他们已经精疲力竭。那些攻击对他们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我知道,”伊妮娅说,“对此我万分抱歉。但我只需要让飞船在星系内维持一两分钟,也许,如果你现在就开始加速,到时当我们传送进入佩森星系时,驱动器便可完全做好准备,那树舰就能在能量场崩溃前跃迁离开。”

“可以一试,”海特·马斯蒂恩说,“但请做好立即传送的准备。在我们抵达后,树舰的性命可能会刹那间不保。”

“不过,首先让我们把领事的飞船派走,”伊妮娅说,“现在就来做这件事。请稍等,海特·马斯蒂恩。”

圣徒点点头,接着回到了显示器和触摸面板的圈子中。

“哦,不,”当伊妮娅转身看着我的时候,我叫道,“我不乘飞船去海伯利安。”

伊妮娅看上去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已经跟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难道你以为我会送你走?”

我抱起双臂。“我们已经去过了大多数的圣神和偏地世界……除了海伯利安。不管你在计划什么,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会漏掉我们的家乡。”

“我不会漏掉的,”伊妮娅说,“但我也不打算把我们传送到那里去。”

我不明白。

“贝提克,”伊妮娅说,“飞船应该可以起程离去了。你拿好我写给马丁叔叔的信了吗?”

“拿好了,伊妮娅女士。”机器人说。蓝皮肤的男子看上去不太高兴,但也没有露出哀伤的神色。

“跟他说我爱他。”伊妮娅说。

“等等,”我说,“贝提克是你……派到海伯利安的……使者?”

伊妮娅揉揉脸,我觉得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疲惫,但仍旧保存着一些力气,为即将来临的大事准备着。“我的使者?”她说,“你是说,跟瑞秋、西奥、多吉帕姆、乔治和阿布那些人一样?”

“是啊,”我说,“另外的那三百多个人。”

“不,”伊妮娅说,“贝提克不是我派到海伯利安的使者。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如果用霍金驱动器,就会造成很长的一段时间债。领事的飞船……还有贝提克……会在几个月后才能到海伯利安。”

“那谁是你的使者……谁是你在海伯利安的联络员?”我问。这个世界肯定不会被遗漏。

“难道你猜不出吗?”我的朋友微笑道,“是亲爱的马丁叔叔。在这场和内核之间的毫无休止的象棋赛中,这位诗人和批评家又一次成为了一名棋手。”

“但其他人,”我说,“其他所有人都分享了你的……”我顿住了。

“是的,”伊妮娅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马丁叔叔就领悟了这一切。他喝下了我的酒,对他来说,要适应这一切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几个世纪以来,他一直在以自己那诗人的方式聆听死者和生者的语言。这就是他最初写下《诗篇》所用的方法,这就是为什么他认为伯劳是他的缪斯的原因。”

“那么,为什么贝提克要乘飞船回去呢?”我问,“难道只是为了带你的信回去?”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伊妮娅说,“如果事情顺利,我们终会明白。”她抱了抱机器人,后者尴尬地用独臂拍了拍她的后背。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感伤,片刻过后,我握住了蓝皮肤男子的手。“我会想你的。”我傻傻地说道。

机器人盯着我看了好久,接着点了点头,转身朝待机的飞船走去。

“贝提克!”就在他快要进入飞船中的时候,我叫道。

他转过身,等在那儿,而我一溜烟跑到低处平台的那一小堆行李旁,接着重新跑上台阶。“带上这个吧,好吗?”我把皮筒递给了他。

“霍鹰飞毯,”贝提克说,“是的,当然,安迪密恩先生。我很高兴替你保管它,等下次见到你时,我会还给你。”

“如果我俩再也见不到面的话。”我顿了顿,心里想说,请把它送给马丁·塞利纳斯,但从那清醒的梦境中,我知道诗人老头已经奄奄一息,“贝提克,如果我俩再也见不到面,”我说,“就请你好好保管它,留作纪念,看到它,你就能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旅行过。同时也请把它作为我们友谊的纪念。”

贝提克又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点点头,走进了领事的飞船。我有点期待飞船会向我们说再见,话中可能会充满了用词错误和信息错误,但是,它仅仅是和树舰的尔格商谈了一番,便静静地开启反重力装置,升空而起,冲破了密蔽场,接着开动低挡推进器,飞到了安全距离外。我看着它加速飞去,远离巴纳之域和“伊戈德拉希尔”号,喷射的聚变焰尾真是明亮极了,刺得我眼中盈满了泪水。就在那时,我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和伊妮娅能跟贝提克一起回海伯利安,能在飞船顶部的大床上睡上几天,然后听听施坦威钢琴演奏的乐曲,在瞭望台上的零重力水池中游泳……

“我们得走了,”伊妮娅对海特·马斯蒂恩说道,“你能让尔格们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事情吗?”

“一切听你吩咐,尊敬的传道者。”巨树的忠诚之音回答。

“海特·马斯蒂恩……”伊妮娅说。

圣徒转过身,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

“谢谢你,海特·马斯蒂恩。”她说,“我代表这次旅途上所有和你一起旅行的人,代表所有在未来的日子将会传唱这次旅程的人,谢谢你,海特·马斯蒂恩。”

圣徒颔了颔首,回到面板旁。“聚变驱动开足马力到零点九二。准备避让操作。准备前往佩森星系。”他对尔格们说道。他这些心爱的生物就在我们身下的七百五十米处,围着无形的奇点。“准备前往佩森星系。”

德索亚神父原先静静地站在近旁,现在,他的左手握住了伊妮娅的右手。接着他伸出右手,向圣徒和克隆人船员的方向做了一个平静的赐福动作。“因父,及子,和圣灵之名。”

“阿门。”我说着,同时抓住了伊妮娅的左手。

“阿门。”伊妮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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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是拉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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