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别无选择(1 / 2)

女生寝室3:诡铃 沈醉天 6553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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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上的铁链“哗哗”作响,陈婉慧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同龄的女孩,惨白的脸,穿着一件白色睡衣,幽幽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狠毒。

<h4>61</h4>

夜晚十点半,白天鹅歌舞厅。叼着一支烟的陈婉慧在一群少男少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这些少男少女们打扮得奇形怪状,染发的染发,文身的文身,标新立异,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一个个堆着笑容讨好陈婉慧。

“姐,这么早就回去?再找个地方耍耍吧。”

“姐,你的舞跳得真好,那些臭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人看到她的宝马,兴奋得大叫:“姐,你的坐骑真是酷毙了!”

陈婉慧洋洋得意,仿佛一个领袖般摆摆手说:“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去玩吧。”

宝马开动了,渐渐驶出众人的视野。

陈婉慧坐在宝马车上,心情仿佛飞翔的小鸟,特别舒畅。刚才,她在白天鹅歌舞厅大大地出了一番风头,优美的舞姿赢得一片喝彩声。手下的小弟小妹们表现也不错,拼命给她叫好造势。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眼睛发光围着她转,仿佛众星捧月般。

她喜欢这种明星般的感觉,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光彩夺目。她甚至在想,等大学毕业后,说服父亲拿钱出来投资拍一部电视剧,女主角当然是她,男主角要年轻英俊的当红男星。当然,如果秦清岩愿意,也可以让他来演。

想到秦清岩,陈婉慧的心情变得郁闷起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最近一直在躲她,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个叫苏雅的小狐狸迷住了。迟早有一天,她要好好整治那个小狐狸,叫她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她是真的喜欢上了秦清岩。要知道,围在她身边转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在高中时,她就偷吃了禁果,一度情海纵欲,早就对男人的身体了解得一清二楚。但自从见了秦清岩,她就被他的儒雅、博学、爽朗深深吸引。在她所交往的男人中,没有一个像秦清岩这样让她紧张,寝食不安,患得患失。

遇到心爱的男人,再骄傲的公主也会现出羞赧的容颜。为了让秦清岩接受她,她不惜告别以前的夜生活,假扮淑女。她希望,在秦清岩的眼中,她是一个有点娇气和霸气的富家千金,而不是一个放荡不羁、声色犬马的女流氓。

正胡思乱想着,秦清岩的电话打来了:“婉慧,你在哪儿?”

陈婉慧轻笑一声,说:“我还能在哪儿?还不是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爸爸又交际应酬去了,你又不来陪我,闷死了。”

秦清岩说:“我在象山森林公园,现在没有车,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陈婉慧说:“没问题,我马上到。到时候,你怎么谢我?”

秦清岩笑:“你来了再说,我有礼物送给你。”

“好!”陈婉慧踩住油门,加快了车速。

象山森林公园在郊区,离市区三十公里,半个小时的车程。这么晚,他在那里做什么?

郊区的夜特别黑,没有灯光,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和同样匆匆的车辆交错而过。夜风呼啸,仿佛哀怨女人的哭泣声,“呜呜”不停。

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陈婉慧关上车窗,专心开车。宝马的车灯仿佛一条扭曲的蛇,歪歪斜斜地匍匐前进。

半个小时后,陈婉慧来到了象山森林公园门口,没看到秦清岩。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秦清岩接了,问清她的位置,叫她等一下,马上就到。

车里有些闷,陈婉慧摇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郊区的环境就是好,连空气都比市区清新许多,令人心旷神怡。

等了五分钟,秦清岩还没来,陈婉慧有些不耐烦,再打电话,秦清岩却没接。正疑惑着,鼻间传来一阵奇异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花散发出来的,特别诱人。

陈婉慧心中欢喜,以为秦清岩特意采摘野花给她,使劲嗅了嗅,四处张望,看到宝马车旁的树林下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却不像是秦清岩。正想发问,头脑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片漆黑。

陈婉慧惊叫:“喂,有人吗?”

“别叫了,省点力气吧。”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就在她身边。

陈婉慧更加惊慌了,一边后退,一边叫:“你是谁?”

“陈婉慧,我是玉樱。”

“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牢房,你被人关起来了。”

“牢房?”陈婉慧感到可笑,却笑不出来,“是谁设置的牢房?”

灯亮了。

小妖躺在不远的墙角里,面色苍白,神情委顿。

陈婉慧走过去,问:“玉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妖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她回来了。”

“她,哪个她?你倒是说清楚点!”

“五年前,我们班上失踪的那个她。”

陈婉慧颤声问道:“丁恩河?你说的是丁恩河?”

小妖缓缓点头。

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冷得陈婉慧直打哆嗦。巨大的恐惧如海潮般奔腾而来,瞬间湮没了她。

小妖反而露出恶意的诡笑:“你也会怕?”

铁门上的铁链“哗哗”作响,陈婉慧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同龄的女孩,惨白的脸,穿着一件白色睡衣,幽幽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狠毒。

陈婉慧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五年前的那一幕,仿佛电影般在她脑海里慢慢回放。

<h4>62</h4>

五年前,陈婉慧、丁恩河、戴晓梦、小妖都在南江十四中读初三,是同班同学。丁恩河和戴晓梦、小妖三人都是平民出身,性情相近,成了死党。她们的学习成绩都不错,其中又以丁恩河的功课最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陈婉慧读书不行,可招蜂引蝶的能耐不小,小小年纪,就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有一次女生们讨论陈婉慧,丁恩河对她不以为然,说了几句坏话。也不知是谁,把这些话传到了陈婉慧耳中,她怀恨在心,约了六个姐妹,等老师走后,在教室里堵住了丁恩河。

灾难终于降临到了十四岁女孩丁恩河身上。

陈婉慧叼着烟,一副大姐派头,带着姐妹围住了丁恩河。

丁恩河看对方脸色不善,心知不好,硬着头皮往外走。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地疼,丁恩河被陈婉慧打了一个耳光。

她被打懵了。

陈婉慧咧开嘴笑了笑,仿佛一个女罗刹般,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丁恩河歪了歪头,巴掌打偏了点。

陈婉慧大怒,一把揪住丁恩河的头发,一边往墙上撞,一边大声叫道:“他妈的,你还敢躲!还躲不躲!”

头撞在墙上,“咚咚”直响。

丁恩河抿着嘴,一言不发,望向自己的好朋友戴晓梦和小妖。

戴晓梦咕哝了一句:“怎么乱打人?”

陈婉慧对着戴晓梦凶巴巴地说:“你他妈的唧唧歪歪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句!”

戴晓梦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往后缩。

陈婉慧命令身边的姐妹:“给我打,轮流打她耳光。”

打耳光所发出来的“啪啪”声响彻了整个教室。一开始,围观的学生们还只是屏着气息,不敢说什么。到后来,纷纷议论起来。

“一、二、三……十五、十六……这个人打得好,一分钟打了十六下,刚才那个人一分钟才打了十二下。”

“不够响!再用力点,打响点!”

“来个潇洒点的姿势,我在给你们摄像呢!”有人拿手机出来开始拍摄。

戴晓梦和小妖不敢多事,其他的同学围在一旁观看,嘻嘻哈哈,评头论足,没一个想去阻止,也没一个想去报告给老师。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丁恩河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五讲四美……团结友爱……认真学习……遵守纪律……礼貌待人……尊重师长……

一切的一切,全部烟消云散。

只有一个个不同的巴掌,大的,小的,肥的,瘦的,宽的,窄的,抡起来,打下来,重重地击打在她脸上。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两百零一、两百零二、两百零三……

三百零一……四百零一……五百零一……

她的脸,已经感觉不到痛。痛的是,她的心,她的眼。心碎了,眼瞎了,整个世界都变了。不再有阳光,不再有花香,不再有笑声。老师们亲切的笑脸,原来都是魔鬼的伪装。他们所说的,全是假的!

假的!假的!原来,同学的友情是假的,学校的校规是假的,老师的教导是假的,文明礼貌善良做人是假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钱人的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是恶魔的世界!

丁恩河的精神世界轰然倒塌,化作灰色的废墟。此时,她仿佛恍然大悟,她所一直坚持的、努力的、追求的,是那么幼稚可笑。

时间缓慢地流逝,围观的学生打着哈欠回家吃饭,又陆陆续续回来了。快到晚自习时间了,陈婉慧她们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五六百个耳光,手都打疼了。

“好了,别打了!”陈婉慧趾高气扬地走到丁恩河面前,“来个精彩的结尾!跪下!”

丁恩河抬起头,望着陈婉慧,眼神空洞,仿佛白痴般。

“叫你跪下!听到没有!”陈婉慧一脚踹在丁恩河小腹上。

丁恩河疼得弯下腰,却始终不肯跪下来。陈婉慧带来的六个女生冲过来,一阵拳打脚踢,硬是把她按住,跪到了陈婉慧面前。

“他妈的,还死不悔改!我要你好看!”陈婉慧怒气冲冲,“你们也上,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围观的男生们一阵欢呼,叫好声响成一片。

反抗是没有用的。丁恩河紧紧抿着嘴,眼神益发空洞,任她们摆布。

很快,她的上衣被扒掉了,雪白的乳房在灯光下异常地耀眼。男生们争先恐后,你推我挤,好一道风景。

晚自习时间到了,终于结束了。陈婉慧把衣服扔在她脸上,吐了口唾沫,兴致勃勃地回去上课。

老师来了,围观的学生作鸟兽散。

“丁恩河,你怎么了?”老师被丁恩河的样子吓到了,她还没见过别人的脸肿得这么大的,况且,她还光着上身。

没有人回答她,丁恩河慢慢地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教室。其他的学生们一个个缄默不语。

回到家后,丁恩河就不再说话了。受此打击,她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和相依为命的母亲都没话说。她不想见任何人,一天到晚发呆,呆呆地看着什么,实际上眼神是空洞的,什么也没看。母亲无奈,只好把她送到医院治疗。

自始至终,学校都没有派人来看她。丁恩河母亲去了几次学校,学校的领导都称不知情。后来,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暴跳如雷,发疯般到处找陈婉慧,想为女儿报仇,却没找到。听说,陈婉慧家知道事情闹大了,让她躲起来了。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陈婉慧家里赔了几千元,作为医疗费用。而且,放出话来,如果再闹,连这几千元都不给,想怎么玩都陪你玩。

贫不和富斗,身为下岗女工的丁恩河母亲只能忍让。

没钱了,不能一直住院。丁恩河回家后,转了学。可是,事情早已传开,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本来就有心理阴影和严重自闭症的丁恩河更不愿意上学,只好休学在家。

几个月后,丁恩河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声称,在长江岸边看到过她,却始终没找到她。

<h4>63</h4>

星星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两天了,没喝一滴水,没吃一点食物,星星的生命火焰越来越微弱。蜷缩着小小的身体,躺在秦渔的怀中,仿佛一条岸上的小鱼。她的脸已经完全没有血色,凹了下去,原本如雪如玉般光润的肌肤上长出一层干燥的浮皮。

秦渔抱着星星柔软的身体,心如刀绞。他也一天没吃没喝,仗着强健的身体底子在硬扛。虽然身处绝境,但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要坚持。

可星星呢?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星星因为饥渴死在他怀里。以前,在没人的夜晚,他多次幻想,幻想星星遇到危险时自己挺身而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为此,他强迫自己每天跑步锻炼身体。

可幻想终归是幻想,现实远比幻想要残酷得多。

秦渔对着通话筒大喊:“来人啊,救救她……求求你,救她……只要你救了她,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了,求求你……”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

秦渔欲哭无泪,身体本来就饿得虚弱,抱在怀中的星星沉重无比,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秦渔赶紧爬起来,重新抱起星星。

星星抿了抿嘴,似乎是一个善意体谅的笑容,轻轻地荡漾了一下。

这是秦渔一生中看到的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世间所有的璀璨,都在这一笑前黯然失色。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你的英雄。”秦渔轻轻拂了拂星星额前的刘海,慢慢地低下头,望着星星的眼,深情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秦渔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滑过脸颊,滴落到星星的嘴里,又咸又甜。

星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疲惫地闭上眼睛。

“别睡啊!快醒醒!”秦渔用力地摇星星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