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辨別色彩的能力后,我对时间的感官就弱了很多,只能勉强依赖光亮的强度和影子的倾斜来辨认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感绝种,原本在思考着该问什么问题的大脑也渐渐停止了工作,一点点变得空白,一点点在等待中消磨着等待的时光。
终于,当太阳已经可以用肉眼直视、树木的影子比自身的高度还要长不少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萌奈和副所长从道路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我原本想要打招呼,可是这两个人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喜悦,尽是冰冷。而秋奈也紧紧地握住了副所长的手腕,而不是她的手指,似乎是她强迫地带着副所长来到这里。所以,我没有打招呼,而是站在了原地。
与我一同等待着的,还有这个世界的两仪式女士。
萌奈与副所长停在了门口,知道我们有一些话要问,又或者只是出于礼节而停在了这里。但无论是哪一种,畐腑长都只是看了一眼这位两仪式女士,就把视线移到一旁,似乎早就认识她了。
我上前一步,张开口,问出问题。
“副所长……您真的愿意过来了?”
“愿意与不愿意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界限呢?终究我还是过来了。”
这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这完全是对一切都绝望的情感。
就算是有很多东西都不懂的我也能看得出来,在那双失去色彩的红色双眸中晕染的是绝对的黑暗与绝对的失落。
这样的黑暗、失落与绝望,也让这个世界的两仪式女士忍不住发问——
“你……真的是她所爱的那个人吗?”
“或许是我,也或许不是我。但确实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佐久间秋奈……当然,现在是两仪秋奈。
“你是说,她所喜欢的那个你,只是她认为的你,而不是真正的你?”
“这种事情,又会有谁知道呢……带我去见她吧。继续这么磨蹭下去,无论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情。不如早一点解决掉,终结掉所有的痛苦。虽然结局不可能所有人都接受,但至少也是解决掉了,给一切都画上了一个终点。”
“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想问就问吧。”
“你……还喜欢着两仪式吗?”
“……作为两仪式的你觉得呢?”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答案。”
“你心中的答案,就是我的回答。”说着,副所长迈出步子,变成由她带着萌奈,而不是萌奈带着她。“式应该就在里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我了吧?那就带我去找她吧……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副所长究竟为什么会过来。
她想死,完完全全的死,再也不会复生的死,再也没有活着的痛苦的死。而这样的死,只有所长能够给予。今天到这里来,她一定会说出非常伤所长的的心的话,强迫所长杀死她,之后的一切都不管,就这样获得永远的安宁。
所以,我立刻走了过去,张开双臂,以这幼小而瘦弱的身躯,拦住这位在魔术界以“死神”的名号而闻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