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信仰……?”安塔利亚蒙听到这句话双目闪烁,追问道:“艾门的信仰是维多利亚,依文的信仰是奇格兰……你们星期日都要做祷告,这……难不成是你们祷告时内心产生的波动被各自床头的植物所读取,从而导致它们的生长状况出现了明显差异?”
“就是这样。”少女肯定的点头,“在依文搬来之前我觉得我床头那株兰草长的挺好,但在依文来之后,越是观察放在她床头的那株兰草我就越是觉得……自己这边的植物长的好像有些过分尖锐了。它的叶片就像利剑一样异常锋利,长势虽然健康却更像是在透支生命。”
“这是因为你最常吟唱《胜利女神》第七篇第三小节的内容吧?”
安塔利亚蒙眼里闪过明悟的神色:“那一小节可是很……嗯,很激烈的。”
《胜利女神》是《维多利亚史诗》总卷集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讲述了四古神之一的维多利亚是如何抛弃软弱成为战无不胜的女战神的。在第七篇里她以一人之力对抗她的两个姐姐——贝妮塔和索菲娅率领的军队。而第七篇的第三小节则是她挥舞旗帜和宝剑将战阵硬生生杀穿的内容。
艾门作为标准的瑟兰人,她平常做祷告吟唱的内容其实是很好猜的。安塔利亚蒙很轻松的通过分析得出了答案,心里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然而依文吟唱的却是《生命歌》。”艾门对他的判断不置可否,只是提了下依文祷告时背诵的大致内容:“一周、两周……我没注意到什么差异,但在第三周的时候,我在一次起床伸懒腰时被床头的植物划伤了手,我这才意识到——它的叶子好像太锋利了。”
“我把伤口包扎好,开始研究那盆兰花,想要弄明白它为什么和我印象中完全不同,在这过程中我看到了依文床头的兰花,惊讶发现她的兰花比我的兰花要温柔多了!……不管我用多快的速度伸手过去和它接触,它的叶片都不肯弄伤我,而这才是这种名为‘柔梦兰’的植物所应有的叶片特性!我立即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那就是我的兰花似乎能听懂我的祷告,并且会随着我心情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生长反应。”
“那恐怕是因为你是……总而言之这还真是一个只有你能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问题呢。”
安塔利亚蒙听完艾门的叙述后摇头叹气:“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能找到植物的这种特性,它的触发条件实在是太过于苛刻了。”
凭借现在人类掌握的观察法还真不一定能发现问题。艾门能做到,他认为这是因为她有战圣之瞳强化观察。
“但是别高兴的太早了。”他话锋一转,又给面露兴奋的少女浇了瓢冷水:“目前只是证明了这一株植物有那个能力而已,而且你不觉得只由你一个人来做实验就拿结果当结论很唯心主义吗?我们应该多上几个人继续做实验,只有当所有结果相同的时候才能证明你的结论是准确的。”
这番话得到了卡莫医生等旁观者的广泛认同——毕竟它确实很唯心主义。艾门第一次实验说的是“她心里想着毁掉雪山蛇兰”,第二次实验说的是“想着只跟它开玩笑”,但实际上呢?她是怎么想的他们并不清楚,所以要让每个人真正相信实验结果,不给他们自己试一把是不可能的。
卡莫医生想要先试,他这次干脆没有拿火柴,只是站在玻璃罩面前沉默了一会,从仪器的打印装置里抽出了第一张纸。然后又站到玻璃罩面前沉默了一会,从仪器的打印装置里抽出了第二张纸。
“咦!?”看到第二张纸上的墨点位置后他不可思议的哼了一声:“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实验出错了吗?”有些紧张的艾门凑上去对照两张纸上的内容,心惊胆颤的发现它们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出现任何差异!
“没出错!”卡莫医生重重从鼻腔里喷了口气,神情中仍然带着恍惚:“因为我两次测验都没想过要对它怎么样……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想。”
“数值准确吗。”安塔利亚蒙从边上挤过来,手里拿着艾门刚才第二次实验后得出的数据,“嗯,浮动不超过0.3,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卡莫医生刻意什么都不想得出的数据和艾门第二次实验的数据结果相差无几,这进一步论证了艾门个人实验的准确性。于是所有人对这位“植物读心师”的兴趣都大大增加了,他们依次来到罩子面前点燃火柴或者什么都不做,对比着那些写有名字的纸张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这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正在见证一项伟大发明被确认为成功的关键过程,而在这个过程里他们是参与者的角色,所以又哪有什么不兴奋的道理。再怎么兴奋也是应该的,是情有可原的,理所应当的,甚至理直气壮的。
艾门听着这些人激动的议论声站在一旁洋洋自得。
这个实验是她上辈子在某本民科杂志上看来的,放在那个世界是百分百的伪科学,但在这里……因为世界法则的差异性,这个理论可以实现。
“好了……”最后一个走上前来的是达-米利安,这位眼窝深陷的高鼻梁男人朝周围看了一眼,说道:“就让我来进行最关键的一个步骤……”
“最关键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