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才稍微皱了下眉,放下书本盯着少女:“要不要,我给你配一名身手更好的护卫?”
“绝对不要!”艾门听的心里一惊,赶忙出声推据:“阿尔贝蒂娜两次受伤都是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危,父亲。如果不是她在我身边,我受到的伤势可能会更加严重!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把她抛弃到一边换新护卫?……这么做也会让其他人寒心的,父亲!”
“我宁愿让其他人寒心也不希望未来的国家主宰在这段真空期出事。”
拥有灰白色卷发的老者重重把书往桌子上一扔,看上去对于少女的态度很不高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艾门……上位者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而忽略大局,我本以为你受伤之后能明白这个道理,但——”
“但是你居然还是那么天真,还是没有放弃你那不成熟的幼稚想法。”他叹了口气,靠在座椅的后背上用失望的眼神盯着艾门。
“我……”艾门对于他的突然发难感到惊异,因为她本来以为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父亲好歹会暂时延后这个话题,给他们父女之间的不和睦挂上一层朦胧轻纱。没想到他居然不顾安塔利亚蒙在房间里也要训诫她,看来她这次在某些事上的作为和态度是真的让他非常生气。
她朝安塔利亚蒙的位置瞥了一眼,发现他正歪着身子抱着一本书看的出神,似乎对于房间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本来应该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圣橡树宫。”
这个时候,坎索突然勾动了一个足以让她心跳加速的敏感话题:“你的心智可没有莱娜那么脆弱,我很清楚……告诉我艾门,这样的你为什么要在半路突然去拉塔迪亚?”
“别试图对我撒谎。”他的声线伴随这句话低了下来,其中的威圧感却变强了:“你该知道的,这座城市此刻还不属于你。”
啊——听到这,少女心里哀叹了一声——她就知道这件事想要瞒下来是很困难的。只是没想到连一个晚上都没挺过去,刚到地方就出事了。
不管到底有多少贵族或是商人看好她在将来继承王位,在这一刻,他们效忠的对象仍然是她面前的可敬长者。或许在她身份暴露之前前往任何地方都能瞒下他的耳目,但在她回归的消息彻底传开后,这种正大光明的出行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
修普兰在教堂当守夜人……这件事父亲肯定是知道的,我去教堂的行为在一般人眼里不算什么,在父亲看来却不会一样。
所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好解释,还是先得某个当事人拖下水,让他在前面挡一挡枪……
“是安塔利亚蒙老师让我去的。”想到这里,艾门立刻语调清晰的吐出了这么句让白胡子老头瞠目结舌的话:“他说他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让我有时间立刻带着线索去大教堂找那里的守夜人,说凭借守夜人的博学一定可以分辨出线索的底细。”
“……???”
安塔利亚蒙坐不住了,他仍然坐在椅子上,屁股却转了一圈,用疑惑的表情歪着头瞪向少女,似乎在等待她给一个解释。
“线索?”坎索听的也是一愣,他皱眉朝安塔利亚蒙看了一眼,却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什么线索?”他又看向艾门,“关于异神教的线索吗。”
“是。”金发少女刻板认真的点了点头,拔出衣裙后那把装饰作用大过实用价值的短剑,从缝隙中取出了一根黑色羽毛。
“这是……”“这是之前交战过程中我和一个不明身份的敌人短暂接触后……得到的东西。”
安塔利亚蒙刚开口吐出一个词就被少女抢了先,这种时候艾门可不敢让他多说任何话:“我们怀疑这是修成了拟态变形术的敌人所留下的,前去教堂就是为了找那位修普兰先生询问一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拟形者’,以及那些拟形者的固有形态都是什么。”
“修普兰的话……”眯眼盯着那根黑色羽毛沉吟了一会,坎索眉头纠结的更深了,“他倒确实是能够从简短的检索里看出真相。”
“你之前带她去过教堂?安塔利亚蒙?”他突然扭头去看白胡老人,语气里稍稍能听出些不满的味道:“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但是我也没有对你撒谎。”安塔利亚蒙冲他咧开嘴角,笑的相当淡然甚至是无辜:“这无关痛痒,坎索。我们当前的重心可不是重提旧事。”
重提旧事——旁听的少女眼睛微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