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安稳,她的焦躁情绪一点点平息下去。而这句话她可是很早很早就想问了,她一直觉得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不可能激发出这么多人对她产生反感。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麻烦,之所以包括桑托在内的诸多导师、议员都不喜欢她,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重要情报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她还注意到了所罗门的膝盖上平放着一个黑色的长布条,估计那十有八九就是赛后被学校收缴的黝黑长枪。
然后她的思绪一下子就全糊涂了,有些摸不清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所罗门教授带着这东西肯定打算趁机将它锁入城堡。可这种珍贵的武器……哪怕它真的不是灾厄圣枪,为什么撒迦莉雅会如此轻松的就把它给交出来?
她……或者说异神教,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真想知道?”所罗门眯眼朝着她上下打量,目光锁定她的左侧胸口,极具穿透性的视线在她的感官中几乎要穿透她的表层衣物和皮肤,钻到她的身体内部去查看明细。
“请告诉我吧,教授。”金发少女因此而皱了下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真切一些,“我无意加剧和你们的冲突……或者说敌意,作为安塔利亚蒙的学生我也没有理由做出危害学校的事。”
“很多年前另一个哈温也是这样说的。”所罗门翘起二郎腿,十指相交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少女,“安塔利亚蒙……难道从没跟你提起过珞芒-哈温是因为什么被逐出的学校?”
“老师从未提起过这件事。”艾门迟疑了一下,心中那块大石头因为这个反问而瞬间落地——她的猜测果然是有准头的,这件事还真和珞芒有关!
但他为何要挑选这个时候来问我这样的问题?她有些看不懂所罗门的意图。
莫非此人有意消除我所提到的那种偏见?他是在主动像我示好?
坐在对面的黑发男人拥有一张相对于年龄来说过分年轻的脸。如果她没记错,所罗门-所罗亚的年龄甚至比米利安还要大,但他的长相却极其年轻,充其量只有三十多岁。
从这里看……他的下巴微微挑着,充分说明了这是一个内心孤傲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来说会认定一个理念到死不变,她有些看不明白这种有示好嫌疑的态度转变是意味着什么。
“你给了我很多惊讶,艾门。”
所罗门抿唇叹息,深邃的黑眼睛落向她缠绕绷带的右手腕,“直到不久前我还认为你会为了追求力量而走上一条和人理背道而驰的路。现在看倒是我错怪了你。”
“比赛我看了,你做的很好。”
他再度抬高下巴,用这种和常人相反的动作作为点头,“即使对力量如饥似渴却仍然能认清自己,在强者的基础上保有一份学者心思……这是你和珞芒有所区分的地方。非常难得。我因此而决定稍稍抛开一些对你的偏见,也许你真的能像安塔利亚蒙所说的那样,成为普兹林登在纷乱未来里的关键角色。”
“……谢谢您的看好。”艾门对他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猝不及防,“但……我还是想知道……当年我的……哥哥?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被逐出学校?”
“好奇心比我想象中更重。”儒雅的男人发出轻笑,放下腿,靠在皮质座椅上舒了口气,“行,反正这种东西,你有心要查的话还有更多渠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珞芒曾经也是我的学生。”他维持这姿势僵硬说道,“他在1751入校,1757年被逐。普兹林登直到现在为止在能够查阅的明文资料上都记载驱逐他是因为他犯了过错,‘因失误而导致一名教授在实验中死亡’。”
“但正如你所猜测的,事实压根儿不是那样。”
他的声音在颠簸中有些走样,“是因为珞芒他为了追求力量……哀求那名导师教授他拟态变形术。刚开始时导师并不愿意打破戒律。可看在他苦苦哀求的份上,他最终还是心软,将拟态的奥秘教给了他。珞芒在得逞后选择行动迅捷的血蝎战马作为拟态对象,又不满足拟态公式的缓慢进度。他便想了个歪点子。偷取了存在学校一处实验室里的异种细胞。打算寻求从自然生命体向融合生命体的转变方法。而那名档案里死于意外的教授实际上就是你哥哥在这途中残忍杀死的。”
“想知道他是谁吗?”儒雅男人盯着面色已经有些难看的金发少女,嘴角上翘,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在你刚进学校的时候,他的妻子……应该和你见过面的。”
“都已经办妥了,阁下。”
同一时间,人潮已经开始稀疏的角斗场内,一名黑袍人走上台阶,来到安塔利亚蒙身边站定,“米利安去了三十层。所罗亚护送哈温离开,文森特也在处理过伤口后被带下去了……这样校内预选赛结束,明天或后天公布团队人选。大家看起来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公布时间会不会太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