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赛阶段临近,艾门还未苏醒。长桌议会对战团人选的争论越发激烈。不想被随便换掉的梵茵这几天在训练场挥汗如雨,昨天晚上还专门找迪迪模拟了一下。高挑女孩本来还以为他是琢磨出什么新招式了,结果就只是跟艾门学,随身带了几个小玻璃瓶。
梵茵的思路倒是很简单——他是没有女孩的本领可以把血液变成高能燃料,但他可以找点别的易燃物来引导自己的火焰魔能。比如黑火药和油,这些东西装在小瓶子里携带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只要做好防碎措施,使用时的效果绝对对得起繁琐准备。
“你最好别在身上带太多易燃物,梵茵。”想到昨晚修炼场的一片狼藉,迪迪露出一个咧嘴表情,“虽说你是到了二阶,但你对粒子的控制力还很不足。尤其燃烧专精的魔能现象在威力上容易跳跃式叠加,一个不好,你可能会被失控的火焰烧伤出事。”
迪迪也是燃烧专精,她和奥尔因为经历关系比其他人早熟,对力量的渴求也更早觉醒。因此她的阶位比梵茵高,勉强够资格给他指点。
“我有分寸!”梵茵却摆了摆手,神情毫不在意,“你们问我为什么不怕?当然是因为……即使她再厉害,她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些叛徒虽然和雪国本地的院校合并了,现在仍叫神恩学院,但你们别忘了在那之前神恩学院就不是一家标准学府。”他说,“卡该尔城在冰月叛乱发起前是西北区域的宗教之都。直接受控于四神教的神恩学院重点教授的是神学历史以及社会文化课。这样的高等学府本身就不会有多少精锐掌控者学徒,在战乱中这些人要流失一部分,最后能剩下来的估计都没有几个。如此看,我当然不需要担心只有一位强敌的对手!”
“……你是梵茵-库里杜里?”奥尔瞪着眼睛跑上来,抬手就要摸他的头,“我操……你变聪明了?”
“放屁!”梵茵一脚踹了出去,“老子一直这么聪明!”
两人在街上一阵推搡,看得后方几人忍不住笑。而在回神后他们纷纷觉得棕发少年的研究还真是挺有道理。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最大的对手反倒是莱娜-哈温统帅的拜伦学派?”黑发小女孩转头看向依文,“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马尾姐姐,对吗?”
“……拜伦学派一直是普兹林登最大的对手。”依文沉吟了一会,这么回答她,“这两家的恩怨延续了那么多年,随着各自的学徒毕业、离校、在列国中身居要职,其争端范畴早已不是‘两所学校间的对抗’所能囊括的了。你说他们是最大的对手我不反对,但莱娜此人……我并不了解。”
“可是殿下之前不是曾提起过她吗?”女孩不解,“她就没说过具体的消息?”
“她只提了那是她妹妹。”依文撇嘴,对简一耸肩膀,“……说的时候还总是傻笑。”
简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她感觉肩膀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把她往行道内侧用力一拉。
“当心。”这是奥尔,“有神经病在市区以疾驰的速度遛马。”
像是顺应他的话,前方隐隐传来一阵惊呼咒骂。一名金发少女骑着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从街道上飞驰冲出,她马术精湛,甚至可以不捏缰绳,只用一只手按着马匹鬃毛。通过按抚等动作来操控它的前进方向。其他人愤怒于她明知这么做很可能擦伤路人却依然不减速度,马蹄所到之处烟尘尽起,鸡飞狗跳。凭的便是路人不敢和其对抗,只能在风驰来临之际后退开来,自觉给她让出马道。
“混账!”但梵茵却看不过了,他一眼认出对方胯下骑乘的正是雪国特产血蝎战马,“约修亚的混蛋!刚挑完事还敢这么嚣张!!”
想到异神教对西山的几次侵袭,想到仍然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的金发少女。热血上头的少年人哪里还管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当即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三只小玻璃瓶,改好粒子排列后照着迎面而来的血蝎战马丢了出去。
“嗯?”白鹭很意外,她在城内驰骋良久,对方是她遭遇的首个暴脾气。心事不顺的她本身在城内遛马只是为了发泄不快,随着冷风拂面,那抹平白升起的怒意也几乎快要平息下去。不想继续惹事让她扯动缰绳止住马蹄,想要就此调头返回车队。
“昂——”高大的战马立起双蹄减缓冲速,刚要下落之际三只玻璃瓶恰好落在它马蹄下方。所有旁观者只听到一阵“啪嚓”碎裂的爆响,随之而来的便是陡然在马蹄前爆开的灼热火焰和黑色烟尘。这一魔术般的突袭论杀伤力极其有限,但在吓人效果上别具一格。枣红马受惊嘶鸣着歪斜倒退,坐在马鞍上的金发少女缰绳没拿稳,差点被这记毫无征兆的后仰给掀到地上。
“哪里来的野孩子?”经此刺激她火冒三丈,稳住马匹在几人身前站住,居高临下的瞪视过来:“普兹林登就是这样欢迎外国来客?”
面前几人三男三女,看面相最大的不到双十年岁。有三个人都穿着普兹林登的制式黑袍,她当然能认出来这些是从山顶城堡里下来的学生。
“普兹林登和瑟兰一样是礼仪之邦。”梵茵站在排头仰视她,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但我们只欢迎客人!不欢迎那些挑事的敌人!!”
“瑟兰?”白鹭愣了一下,仔细盯住他的脸,白皙的面容有些扭曲,“……这么说,你是瑟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