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负重伤的黑发少女脸蛋上狠狠发泄过一番,艾门才觉得自己总算是稍微替那些死去的人出了口气。
她知道——安塔利亚蒙的死亡是他自己的选择。那是白胡子老头不愿以腐朽的方式渐渐死去,希望能为他看中的接任者发挥出最后一丝长辈的余热。但即使如此她又怎能忽略撒迦莉雅在这其中起到的影响?如果不是她重新唤醒灾厄圣枪并宣言还要狮心王剑,安塔利亚蒙即使是死——他也不可能死在那种地方!也不可能是以那种方式!甚至在逝去时只有她一个见证者!不可能那般孤独!凄零!
即使撇去西山因此而死去的那么多其他性命不谈,光是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原谅撒迦莉雅。那些曾经的悸动、情愫在这一刻统统被她抛之脑后,就像她口中表述的那样——这一刻的她只想用暴力!用这最纯粹、最直接的手段来表达她的愤怒!甚至想杀死对方来告慰亡灵!
“咳——”揍完最后一拳,她喘息从对方身上翻身躺下,仰望着岩壁大口喘气。她的身体和撒迦莉雅一样有一半都浸泡在水潭里,这才休息了一会,她就感觉脚底被一个粗糙的东西蹭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咬她。
“是你。”她坐起身子,看到水潭里冒出一只三角形的灰白脑袋,知道这是那头幼鲨跟了过来,“这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裂齿鲨,海神之子。甚至在某些后世传说中这东西就是海洋神主歌罗西化作雌鲨和海怪交配诞生的物种。过去艾门可能还会怀疑一下这类传说的可信度,但现在,在亲眼见证过这只战斗力只有5的小鲨鱼是如何影响一头深海巨怪之后,她觉得那个私生子的传说搞不好也是真的。
“咕叽~咕叽叽~~”
幼鲨轻轻在她脚上咬了一下,口中发出一串低叫,但艾门很遗憾的表示她听不懂,她可不是那些海怪。
“它说这里是歌罗西为奇格兰打造的海底遗迹。”撒迦莉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头海蛇并非是异种侵蚀后诞生的怪物,而是从更古老的时代留存下来的看门海兽。”
她也坐了起来,脸上的几块淤青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滑稽。
艾门皱眉瞥打量着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利用敌人的力量来获取情报。
“你来跟它做交流。”于是她立刻下达命令,“问问它这里有没有危险,以及我们到底该如何出去。”
“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黑发少女揉了揉脸,有些愤怨的瞪她一眼,“看在这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压榨伤残的劳动力了。”
她把身体靠近幼鲨,在它莫名其妙的注视中伸手过去,贴上了它的三角脑袋。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幼鲨被艾门双手托着,暂时无法后退躲闪。和撒迦莉雅接触后又发出一串连绵轻叫,音调上好像和之前不同。
“……它骂我是个混蛋,让我滚,别碰它。”
撒迦莉雅面色阴沉,心里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东西捏死,“这是……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那说明它看人还真挺有眼光。”
艾门嘴角有一瞬间变得扭曲,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笑,“这没问题——你就是个混蛋。”
“但你现在就是得依靠混蛋的力量才能逃出去哩。”撒迦莉雅哼了一声,“不管你认不认可,我们暂时已是同色【注】的了。”
【注】:同色为伊卡洛林谚语,色指国旗颜色,同色就是同阵营的意思。
“仅仅只限于‘找到出路’。”艾门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在达成这个目的之后,文森特,你最好小心点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我心头的杀意……”
就在这两人暗中商量要各自扮演什么角色来恐吓这只“海神之子”的同时,另一边,纳入涡流通道的巨大洞口,船队所有的三艘船也都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