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人在初次看到你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些截然不同的反应吧。”撒迦莉雅轻笑一声,继续撕肉塞进嘴里,“你那纯正的、浓郁的、圣洁无比的神血细胞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另类的‘母体’。所以才会在那种关头让他们震撼,发自灵魂的向你跪拜下去。而这方面的反应我和他们其实很像,你可能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文森特-撒迦莉雅’在某种层面上也可以看做是个最最正统的维多利亚’。”
“你是说维多利亚的神血细胞在这里充当的角色和异神母体一般无二。”艾门并没有松开眉毛,她不太喜欢这个说法,“因为你体内植入了另一只战圣之瞳,维多利亚的神血细胞也同时影响了你的思维。所以当时你也感受到了某些异象?……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尴尬。因为她想起了这个所谓的“第一次”是在何时何处,以及接下来撒迦莉雅对她做了哪些过分的事。
“是这样。”黑发少女轻轻点头,“这感受你就更不理解了,我当时就好像在……纯粹的混沌……纯粹的恶意中窥探到了一抹光亮。你那洁白的身影,你那还未曾像他人一样被尘世污染的眼眸都在那瞬间对我造成了巨大触动。这种触动太强烈以至于从那时起我的思维就烙印上了你的形象,正是对这形象的渴望才使我从那种折磨中坚持了下来,让我能反过来吞噬掉身体里的那股意念体,将异神血肉转化为现在的这股暗鸦细胞。”
“所以你现在该理解为什么我总是那样特殊的对待你了。”
一片寂静中,她接着开口:“因为那是执念的延续,对幻象的渴求。当‘希望拥有你’已经变成我的生物本能,它的边界早已超出了那些常态情感,至少我个人觉得它比什么爱情友情都深邃的多。因为这是铭刻在我基因里的,是被我全身的细胞血肉都记录下的一个‘本能公式’。”
“不……”艾门偏头躲开她的灼热注视,学她之前的样子也来了个深呼吸,“你得让我缓一缓……这听起来太胡扯了。”
同时融合异神血肉和维多利亚的神血细胞,目前为止应该是没有比她更怪的人了……但她在两种高等意识的影响挤压下居然能做到维持自己的个人意识!然后独自生存十几年!这种精神韧性简直超乎想象,比我一开始假设的情况还要夸张。然后可能也许大概——就在她的身体即将成熟,思维却逐渐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因为神血细胞对从属的影响,她也产生了类似于维多利亚人的精神反应。
所以这家伙,她根本不是我原本假设的那样诡计多端,而是很纯粹?甚至在某些想法比如情感上过分幼稚,就连正常的小孩子都有所不如?
“我想知道。”艾门问她,嗓音沙哑,“你妄图把我作为索菲亚宝冠的载体和其他神器进行融合,是否也是出于这个‘本能公式’。”
“我不知道。”撒迦莉雅没做任何犹豫的直接摇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哈温。一开始我改变世界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报复,报复常人世界对我们的排斥,对我们的残忍。但在你的影响下从那种折磨中解脱之后,我也希望……那个新世界能眷顾你。”
“……你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艾门嘴角抽搐一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吃你的鱼罢!让我独自静静!”
她把身体挪到另一侧,双手深深插入发丝。
我该怎么理解她这一番胡说八道?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弄昏头了。
难道说文森特一开始对这边的情感就不是纯粹的喜欢或者爱?而是一种类似于对图腾、对信仰的追求?
一种扭曲的理解?或者信仰?
这简直他-妈-的比一般的恐怖片剧情还要恐怖好吗?这种不知道有没有混杂爱意的直白表述……这也太让人恶心以及毛骨悚然了!
“我再问你——”想到这里她再次出声,打断了撒迦莉雅撕鱼的动作,“你有没有对我升起过什么其他念头……比如把我切碎吃下去,或者杀了我,把我的尸体做成标本……”
“嘿!嘿!你在瞎想什么?”
撒迦莉雅手中的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捡,结结巴巴的辩解起来:“我……不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那种心理变态?我可不喜欢吃同类的肉!对于人体标本这种恶心的玩意更是毫无兴趣!!”
她必须解释,而且得尽可能解释的直白清晰。因为从金发少女带有血丝瞪过来眼眸中她看到了一抹比以往还要深邃的杀意。她害怕——如果自己的解释稍微怠慢模糊一点,那区区一小颗暗鸦细胞是压根阻止不了她失心疯的。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主动碰我。”艾门吐气放下匕首,伸手隔空朝她连点,“这个遗迹很诡异,而不管怎么说,你至少还是个‘人’。在确定某些真相之前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因为你是我唯一能看到的同类。但文森特,你最好不要流露出任何一丁点小聪明心思。否则我怕我会直接发疯,拼掉这条命也要先杀了你……”
“?????”黑发少女张了张嘴,感觉这一切发展都是莫名其妙。
她承认自己在表达感情上是直白了一点,可能还有些傻,有些……嗯,所谓的愣。
但她觉得她已经很明确将意思表达清楚了啊?她根本无意和哈温为敌,这不只是因为那股本能意识在她细胞里残留的影响,还有她确实很中意她,觉得她们俩在骨子里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