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这只鸟是。”碧蒂斯在那头吞了口口水,“这个故事有些漫长,我想我们可以边喝边说……”
她阅历丰富,胆子也大,但这还是她头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和神交流。感到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就这样,在她——以及阿尔贝蒂娜的主导下,天黑之前奇格兰总算清楚了这些人来自何处。
“有意思。”他端着下巴沉吟起来,“这么说,我本身只是时间海里的复刻投影,真身早已死去很多年了。”
“严格来说是失踪。”阿尔贝蒂娜对他摇头,“我听殿下说过那段冒险旅途,她说虽然很多迹象都表明您已不在人世,但她也无法肯定您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真被侵蚀的那么严重,我想我八成是活不下来的。”棕发男人也缓缓摇头,“神主……并不是不死的代名词,我们也有自身的弱点,被抓住就会万劫不复。”
“我已经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了。”
他从桌边站起,仰望夜空幽幽一叹。
“既然是人子的诉求,我会尽全力送你们离开这里。”
“您也知道承接点的说法吗?”阿尔贝蒂娜心头涌上惊喜——她没想过劝说一个神居然会这么容易。
“当然,不然我们是怎么仿造出的神主秘境?”奇格兰笑笑,“我当然知道该怎么摧毁一段虚无的历史。”
他本来是为了疗伤才选择隐居西山,以筹备在将来应对海渊里那些被封印的威胁。但既然知道了这本身就是无意义的行为,具备神性、洞察到存在真相的他当然不会再坚持己见。
神性中的部分能力,说白了和阿尔贝蒂娜此刻握有的念界法球是同一类型。具备神性者能在交错的时光流中坚守自我,任何一个契机都有可能让他“明悟”——明悟自己到底是本体还是投影。
站在山巅,这个看似并不起眼的棕发男人双眼亮起莹蓝光芒。其他人只看到他对下方的山川河流张开双手,天地的颜色就瞬间变了。
当然那实际上并不是变色,而是环境改变的太快速所导致的光景剧变。这些人里只有拟态过的棕发女人能勉强看清:那是她们脚下的地型被篡改了。
平地塌陷,顺着山脊线被塑造成一条蜿蜒滑梯。奇格兰手持酒杯“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串人发出惊恐嚎叫。
“嗖嗖嗖——”他们在一处弯道转角冲向半空,几乎每个人都手舞足蹈的一边尖叫一边下坠。但很快他们各自感到肩膀被外物扯了一下,身体的坠落戛然而止。
“西山雕!”阿尔贝蒂娜口中低语,认出那些抓人的大鸟正是曾经见过的西山物种,“这些家伙居然在一千多年前就存在了吗。”
“赶去巴掌海峡还需要点时间。”奇格兰坐在鸟背上看向女人。
“我对你的主人很感兴趣,不妨趁这段空挡继续聊聊。”
……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的冒险精神了,哈温。”
顺着凛风踩上地面,撒迦莉雅脚步虚浮,借助长枪才堪堪站稳。
“我觉得那些飞行特技就是你拿来作弄我的……”
“并不是。”
艾门也在下一刻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