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她身上的神秘性吧。”她接着道:“她的本职是预言家,我想知道她有做出过哪些应验的预言。”
“这个倒是不多。”芬里尔回忆起来,“多半都是一些……关于气象和兽灾的预言。每年大概五六次的样子,接近一半都能应验。”
那她的专业素养倒真的是挺不错的——艾门默默在心里点头。
预言学派并没有大众想象中的那么神。这些人上通星相下知地理,但通常来说预言的应验率不会超过30%。很多预言师都是能力不足的江湖骗子,只有正统学派的继承人能将这个概率拉到五成。
但正因为如此她对那位茉莉贤者更好奇了。因为她记得预言师每应验一次预言都得付出一小部分肢体衰老作为代价,预言改变的越宽泛这个代价也就越大。
很多预言师为了逃避这种“来自命运的惩罚”会选择对看到的灾难闭口不言,而即使是有良心的也不会如此频繁的去使用能力。
但那“茉莉贤者”却每年都要用个“五六次”,按一年成功三次来算,她每年都要承受三次“命运惩戒”。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青春不灭?别说像芬里尔说的她有三百多岁,正常预言师像她这么玩撑不过三年就得暴毙。
“她有做出过哪些大预言吗。”艾门又问,“比如那种比较大的自然灾害……还有战乱什么的,她有没有算过?”
“没有。”芬里尔条件反射先摇头,摇到一半又突然顿住:“不对——好像还真有一次大的。”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当时村子有段时间非常乱,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说茉莉贤者预言说这个纪元之末将会有深渊崛起,世界上的一切生灵都要混乱堕落……当时这个预言吓坏了不少村民,大家慌乱储备应灾的粮食,过了好几年才恢复过来。”
“现在没人信这个预言了。”他说,“因为即使那是真的,谁也不知道纪元之末要到什么时候。大家都是勤俭节约在过日子,没谁有心思去管什么世界末日。”
“……是这样。”艾门强行按捺住心头震惊,带着两个同伴起身告辞,“谢谢你的解惑和招待,芬里尔先生。我想我们该回船队去了。”
“很高兴认识你,哈温小姐。”芬里尔跟她握手道别,“还有俄塞纳女士和……这位文森特小小姐,欢迎你们随时来车行做客。”
银狼车行就是银狼兵团冒险之外的经济产业。他是车行继承人,说起话来自然格外大气。
“我们的船队就在北港。”艾门点头,“也欢迎你,芬里尔。”
离开客房,她拉着撒迦莉雅快步行走在后院走廊里,面色凝重的简直能拧出水来。
“你在想什么?”撒迦莉雅不懂了,“为什么最后那个问题结束后你的面色就这么难看……”
“很多预言学派都记述说关于异种之灾的灭世预言是由一位偏远岛国的男性学者做出来的。”艾门没有扭头,语气冰冷道,“我从未想过,相关预言居然比那个时间点还要提前好几百年……”
“不可能有预言师能预知到千年后的灾厄。”阿尔贝蒂娜给撒迦莉雅解释道,“所以要么那个茉莉是瞎蒙的,要么她来自无底海渊。”
“她是异种?”撒迦莉雅眉头蹙起,“也对,如果她接受了和异种融合,长命百岁倒不出奇了。”
“各路史书对721年的多佛尔记载极少。”艾门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现在我就是想搞清楚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以及瑟兰人建国……到底是不是出自阿兰哈温本身的意愿。”
本以为来到这段历史只是找到约拿再杀一次以及搜集撒迦莉雅的身体碎片。没成想会发掘出这么多关联后世的重要线索。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回去之后传唤基恩,让他将那位茉莉贤者的底细再说一遍。
因此她走的又快又急。也没顾着去看路上的细节。还是她的身体条件反射躲闪了一下,这才恰好让开那道砸来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