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是大忙人的。所有骑长里他是负责监管的那位,日常工作就是管辖士兵和制定全部的训练计划。并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医疗组进一步认识全部医生。
“那他们残留人的部分……这个是有什么重大意义吗?”帐篷内他显得有些呆头呆脑,“请说明白点丹克斯,你应该知道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意思就是很可能他们产生了抗体。”奎林抢先做出解答,“某种未知影响使得病毒对他们的感染速度远远慢于千年后的病例,而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种影响的原因,说不定——”
“说不定我们就能进一步研制出对抗异种的药物。”丹克斯接过话,“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明知危险也要强行留下这些尸体。”
“有这种事……”安德雷斯陷入沉吟。
帐篷内的所有人都盯着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壮硕男人是目前营地的总指挥官。无论这项研究有多重要,他们必须取得他的许可才能继续。
“给我点时间。”安德雷斯往帐篷外走,“我要跟殿下进行通讯,这个新发现得由她来做主。”
“在此之前你们一定要看管好这些尸体,消毒隔离等卫生措施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能让它们再活过来!”
就在他指示士兵满营地找鹦鹉的时候,海边,艾门正在参加一场葬礼。
这支时间海的远征舰队在出发时拥有满编人数4218人。其中2106人是包括圣焰骑士在内的军事部队,2112人是厨师水手等技术工种。前往城郊平原时她带走了13骑长中的9位和400骑士,再算上被海渊风暴吞噬的100多人,赶回舰队落入包围时只有不到3700人和她并肩作战。
而现在,整支舰队的人数已经从“不到3700”骤降为“不到2000”——经过一个下午的查证他们确认一共有1657人在这场耗时五天的战斗中失去生命。这场肃穆葬礼就是为他们办的。
夕阳的辉光洒在岸上,将那些占满血迹和烟熏痕迹的钢铁巨兽照的发亮。人们穿上自己最庄重也最整洁的衣服下到海滩,静静看着那位公主殿下走上高台。
黑纱长裙配白领巾,右眼戴着纯黑眼罩。同样是一身肃穆装扮,艾门上台后先是对这“不到2000张面孔”做了番巡视。
每个人眼里的情感都是矛盾的。他们悲伤于同伴的阵亡,脸上除了悲切之外就只有麻木。胜利的喜悦如同秋天落叶在短时间内被伤痛清洗,直到欢呼结束,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舰队在时间海里航行了也有几个月了。军事化的集群管制足以在七天之内让一群陌生人建立初步友谊,更何况是这么久,绝大多数人早已将身边的同伴视作朋友。
有些是朋友,有些则是恋人。就连那些关系恶劣的在这种关头也不可避免要伤心难过,这些人的伤痛只会更重。
“起立。”艾门开口,声音传遍这处海滩,“让我看到你们站直的身体。”
所有人没有多少犹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遵从了命令。
这是在长达五天的战斗中所养成的习惯。即使其中还有不少人没有接受改造手术,但他们很清楚只有在命令到来时一秒都不浪费的立刻去做,自己和更多人才有更大的机会存活下来。
“我很高兴还有这么多人能听我说话。”艾门静静看着他们,“但我们同样不能忘记,我们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有1657人为这一刻牺牲了生命。”
“我们是勇士,他们更是。我们是胜利者,他们更是。如果没有他们的付出在座各位——包括我在内将无法享受胜利的喜悦,可能这片海滩现在也不会如此祥和,可能现在已满是尸山骸骨。”
“所以为了我们自己延续的生命,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这种牺牲抱有敬意。请在接下来的16分57秒内保持安静,所有人共同悼念死者。”
不需要巡查士兵动作纠正,在场没人发出任何动静。在这17分钟内整片海滩寂静的像是空无一人,很多人连呼吸都屏住,实在憋不住了才会一点点的放松自己。
“时间到。”又是少女出声惊醒了他们,“坐下吧战士们。默哀时间结束。现在是时候谈论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