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兰卡的房子,桑乔-理查德街已经被她付之一炬。那些外观凄惨的女人尸体、已经被病毒感染的男性“野兽”统统葬身的橙红火光里,所有的肮脏、所有的罪孽最终被火焰焚烧殆尽。
天气帮了她,黄昏时分刮起了大风。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这座死去的城市,帮助火势急速蔓延,很快就覆盖掉全城区域的五分之一。
火舌舔过之处传遍呜咽、惨叫、哀嚎和尖叫。被种下“种子”的人在同一时间“觉醒发疯”,如同异种病毒的初阶段感染者一般状若疯狂的朝城门冲去。
但五个方向的城门已经全被关死了。阿尔贝蒂娜提前筹备了这项工作,除了她亲自把手的南门之外,其他所有方向的沉闷已经被拉起铁闸,并且用高温强行焊死。
至于她这边负责的南门……那是艾门最后的慈悲。她守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是阻止那些怪物逃出城,第二是庇护那些少到可怜的正常人,在他们试图逃走时放他们通过。
只是很遗憾,在阿尔贝蒂娜看来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少。除了一些实在太穷、或者因为工作原因受歧视、且比较洁身自好的人群,整座城市的九成人口都已经被种子污染,变成了疯狂的嗜血怪物。
这是符合道理的,毕竟一开始她们的猜测是“病毒会伴随繁殖行为而广泛传播”,这句话从反面理解就是“不进行繁殖行为就不会被感染”。
所以这算什么?对那些维持最忠贞信仰的人的最后宽恕?
站在城楼上,棕发女人面露苦笑。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描述自己目前的心情,毕竟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堵住将近一城的人,目睹他们被活活烧死。
“寇克!”一声尖叫让她侧头注目,看到在不远处的街角前方正有一小群人跌跌拌拌的往这边跑。
尖叫来源于一名中年女性,她显然是一位母亲,不但手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婴儿,身前不远处还趴着一个。
趴着的小男孩听她呼喊是叫寇克。他已经被突发灾难吓破了胆,不顾母亲的凄厉呼喊,爬起来后找准一件店铺就想往里面躲。
孩童的世界观还未彻底形成,成年人都分不清这时应该如何避难,他当然不会理解这么做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噗!”就在他即将跑入门洞的时候,一根尖锐的骨刺从黑暗里窜出,将寇克的身体狠狠刺穿。
人群发出惊恐尖叫,一部分人加速逃跑,一部分人则被恐惧影响,顿在原地颤抖注视着黑暗门洞里的邪恶影子。
影子一点点走出黑暗,在火光照耀下,阿尔贝蒂娜看清了它的大概相貌。
精瘦,人型,四肢修长带有利爪,尾椎骨拉长,长出了一条鞭子般的尖锐尾巴。
这怪物的全身皮肤都黑漆漆的,站在黑暗里没有一丝反光。刺穿寇克后他直接用修长的爪子将尸体撕开,俯下头颅,贪婪吞吃着鲜嫩无比的人类心脏。
看到这里,阿尔贝蒂娜半皱眉头。冲击南门的怪物潮她刚清掉一波,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玩意。
从外观看,有较高概率是取自腹腔中的怪物婴儿长大后所形成的生物。
“女士!女士!”楼下有人喊她,她低头,看到一个有些脸熟的大胡子正在对她手舞足蹈。
那是车夫——之前送她们到桑乔-理查德街的车夫老头。他满脸焦急的指着怪物那边,看样子是在跟她求援。
阿尔贝蒂娜叹息一声缩回去,过了一会,在下方人群的惊呼声中腾飞起一头黑鳞火龙。
贸然离开驻守位置是很危险的行为,这她知道,但她觉得如果自己确实还留有余力,她就无法忽视那些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