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细小的火苗,在冬珂兰的夜晚没有熄灭。不管这里刮着多么迅猛又多么冰冷暴烈无情的风,火苗就是不熄灭,充其量只是颤抖一下,然后继续为数百人提供赖以生存的温暖空间。
“他们在城墙的另一面,所以下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
之前汇报的男人走近拉派,低声说道:“如您所见,大人,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一根枝条无法燃烧这么久,这么小的火苗按理说也不可能为这么多人驱散严寒。”
“你有跟他们做接触吗。”拉派沉吟一会,问道,“枝条和火苗不可能是凭空在这的,到底是谁,他们说了?”
“说了。”旁边插入一个冰冷的男声,“但那是在胡说八道。”
“雷蒙德。”拉派跟来人拥抱一下,笑的很开心,“汇聚的时候没遇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来。”雷蒙德面颊依然冰冷,只是嘴角很有限的翘了翘,表示高兴。
“你肯定猜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他把大胡子男人拉到一边,放低声音,“根据他们的形容,放火烧城和拯救他们的人都是那位殿下。”
“……这不可能。”拉派身体震了一下,凑过来偷听的卡珊德拉也震了一下,“不到十天前她还在中部荒原……她难道是飞过来的?”
从中部荒原走到这边要几个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能把速度缩减的这么夸张,除非她会飞,而且飞的还特别特别快。
“不是没有可能。”拉派想了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西线的事你们都知道,如果说……如果她在继续西进前自身就已经脱离了出来,这段时间倒也有可能赶到平原……”
“问题就在这里,拉派。”雷蒙德打断他,“现在她最要紧的就是回王都取回自己失落的东西。她来北境干什么?北境有什么能吸引她的?”
卡珊德拉没说话,不过她轻点下巴,显然不会因为对某人的憧憬就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年轻啊。”拉派抿嘴,意味深长的对他们笑,“我问你们,她回王都拿到东西后是不是有极大的可能直接继位。”
“……当然。”其他两人愣了一下,“否则她回来干嘛?”
“那继位的程序是什么?”拉派笑的更开心了,“血脉继承仪式只是个前奏而已,你们可别忘了瑟兰的立国之本,这个国家从来都是王权和神权结合在一起,没人能把它们分开。”
“你是说新教皇?”雷蒙德猛然反应过来,“她来北境是拉人脉的?她要在登基之前取得尼古拉的支持?好为她下一步的计划造势铺路?”
他懂了,卡珊德拉却还一脸懵逼。这个“隐藏极深”的大胸部骑士向两人投来求知的注视,希望他们能说句人话。
“你不用去王都了,卡珊德拉。”拉派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如果真是这样,你去普赛克港就能找到她。”
“阿嚏!”
距离普赛克港不到三公里的一条河流上,艾门从船板上猛然坐起,用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您着凉了。”立刻有一条毛毯披在她肩上,“神血之躯是不好生病,但不舒服总是有的。”
“没有。”艾门一把扯掉毯子,“我就是光屁股在冰雪天睡一觉都不会打喷嚏,刚才只是花粉过敏。”
“是吗。”阿尔贝蒂娜轻掩嘴唇吃吃笑着,“哪天您可得示范一下。”
“阿尔贝蒂娜。”艾门将银灰秀发捋到耳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还没嚎够?”
给那些难民点了朵神焰小火苗用来取暖,艾门和阿尔贝蒂娜便直接东进,打算顺着这条河前往她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地——东海岸城市普赛克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