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雷察警长疯疯癫癫的在抽屉里翻找,“当初是他们说那些资料‘绝对没有再用到的机会’我才让他们全拿走的,但现在又来找我们要拷贝本,我上哪给他们变去?用魔法吗?”
“即使我们都知道您的委屈,警长,您不拿出点东西他们是绝对不会走的。”几名年轻警察站在桌后,为首的青年微笑起来,“这一点您比我清楚。”
“是,科斯塔的人现在可是神气的很。”雷察扶腰直起身子,突出的啤酒肚甚至在衬衫包裹下抖了两下,然后递给青年一份薄薄的表单。
“拿去,这是它们唯一的孩子。”
它们——指的是那些十有八⑨已经被销毁的资料。斯曼尔的案子牵扯到太多东西,他之所以誊写了一部分记录下来,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有个机会摘身离开。
“诚实”说没有,对方无疑是不会信的。雷察可以肯定,如果他没有自作聪明留下这份薄薄表单,他,还有他妻子孩子的尸体一周内就会被邻居发现。
听上去是个惊悚的故事,对于年轻人来说尤其如此。青年拿到表单后愣了一下,诧异于雷察的态度——那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我好歹比你多活了30年,臭小子。”雷察看到他的表情,嗤笑一声,“你以为这就是危机了吗?不怕告诉你,类似这样的危机我一共经历过五十三次。”
“维多利亚港不是翡翠港,更不是罗德港或者冰风港,这里汇聚着天下最有财富、最有权势的一小批人,如果你无法预判他们的想法而只光顾着伸张正义……这个抽屉里有几份新的悼词。”
“谢谢。”青年张了张嘴,“但还是不了,费丽雅可不想变成寡妇。”
“蓝诺!”站在他后面的一名年轻女孩打了他一下,“说正事呢,不要废话!”
从警长办公室出来,蓝诺和其他人脸上的笑容消失。
雷察说的轻巧,但他们能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那一定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努力在职务和生命中取一个平衡。
“我错怪雷察了。”另一名年轻警察愧疚低头,“我以为上次的爆炸案他不查下去是因为收了黑钱,现在看,他可能是在保护我们。”
“我当时就说过的。”蓝诺抓住资料的力道微微加重,“走吧,别让我们的客人久等。”
10月14日一大早,南港警备局才刚刚换班,警备总局就派来特使要“调件查看”,这不得不说是对分局的蔑视和不信任,尤其没有把他们这些兢兢业业的普通警探放在眼里。
斯曼尔的案子细节蓝诺还记得,他很清楚,人并不是警备队抓的。这些人是从莱娜公主手中半抢半买得到了犯人,然后在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将他私下处决掉了。
总局对外的说辞是经过了内部审理和严格侦查,但鬼知道是怎么回事。民众还没来得及诧异这个突然的消息便被淹没在一片“犯人伏诛”的欢呼声中,这不过是官方报刊的惯用伎俩,用挟持的方式来操控民意。
这就是梅肯不愿意加入正式司法部门的原因吗。
恍惚之间,蓝诺想起了梅肯-拜伦。他们认识还是在三年之前,惊讶于梅肯刑侦才能的蓝诺邀请他加入自己的事业,但被前者干脆的拒绝了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蓝诺还记得这句拒绝的话,当时他觉得其中含有深意,现在这种深意更是像咖啡一样沁入鼻腔,开始缓缓显出苦涩的余韵。
推开门,两名“特使”立刻起身迎接。
“辛苦了。”帝国王都警备队,警备总局一级探员,因官职同时享有银边男爵之贵族身份的克拉特丝-巴比伦上前一步,再一次诠释出她的强势性格,“看来我今天不会白跑一趟。”
“这是您要的东西。”蓝诺忍着恶心,强行微笑着递过文件,“雷察找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保证他没有一丝疏漏……这些就是全部的了。”
“那么,我们也不继续打扰你们的工作。”克拉特丝公式化的对他们笑笑,戴好帽子,在将文件封存过后就直接带人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