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黑发少女精神一振,尸体也顾不上翻弄,这就提着一杆枪跟了上去。
“我挺佩服艾门的。”碧蒂斯看到她因为太过兴奋而忘记把长枪放下来再出去,被门框卡的倒退几步,“……也很好奇这种魔力。”
“喜欢男人的人是不会懂的。”阿尔贝蒂娜继续低头翻看尸体,“你知道有哪个杀手工会的人会在手臂内侧纹鸟雀吗?”
“那要看是哪种鸟了。”金发女人看了一看正在低声和阿凡交谈的贝格拉尔,走过去,跟阿尔贝蒂娜一样蹲下身子。
“这种。”后者将尸体手臂挪过来,给她示意那个纹身,“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云雀,但叼着东西……这好像是一根荆棘枝条。”
“这是荆棘鸟。”贝格拉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抬头,发现他不止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问话,就站在旁边盯着显露出的鸟雀纹身。
“世界上大部分的鸟雀都使用砂砾、枝条、杂草筑巢,只有这种生活在爱沙尼亚北部山脉的鸟不一样。”他介绍起来,“这种云雀在筑巢的时候会选择荆棘枝条,然后有选择的修整它,让幼鸟出生后可以循序渐进的面对越发密集的障碍。”
“刚开始幼鸟是不适应的,它们会被附近的小刺划破皮肤。有些幼鸟因为伤口过深和中毒就死掉了,它们的尸体将成为其他幼鸟的食物,帮助它们支撑下去。”
“我听说过这种鸟。”阿尔贝蒂娜微微皱眉,“一窝大概产七八枚卵,但最终只有一只幼鸟能被父母认同……这种残忍的劣汰方式听说过一次就很难忘了。”
“有人将此奉为圣典,认为这是最原始的劣汰法则。”贝格拉尔点点头,“他叫伊戈尔。现在伊戈尔家族是十四面盾的中枢核心,洛南-伊戈尔就是爱沙尼亚的黑暗之王。”
“荆棘鸟的人为什么要来搀和瑟兰的国事?”阿尔贝蒂娜看向阿凡-拜伦,“他们是商人,敌人的商人。”
“对商人来说可没有敌人。”阿凡平静道,“有克尔顿的例子在前,十四面盾并不介意并入瑟兰,也不介意将整个爱沙尼亚并入瑟兰版图。”
“所以这就是……你的立场?”碧蒂斯也平静看他,“你依然敌视那些怪物,但你从这种合作中看到了利益,因此你不介意……应该说你背后的那个人不介意和他们合作。”
阿凡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她的猜测。
“所以我讨厌政治。”金发女人讥诮微笑,“她之前说过什么来着?‘人类总是重复相同的错误’。”
“当务之急是找回莱娜殿下和斯曼尔。”贝格拉尔对阿尔贝蒂娜说道,“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郁到一颗小火星就能引爆的程度,斯曼尔如果出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他是军人,军人同样不喜欢政治。现在政治试图谋杀一位战功赫赫的帝国将军,他觉得他有必要修整一下当前的计划。
如果纯粹是为了游行庆典,他只需要带2000人回来就足够了。但他带了10000,侧面已经能说明他的态度。
“我知道您仍然因为职务的关系对很多人抱有怜悯。”
阿尔贝蒂娜试图用委婉的口气劝解他,“但您要认清楚,很多人,很多过去受您庇护的人,他们现在已经变了。我理解您可能没法说服自己对‘自己人’动手,可现在不动手的话,是坐以待毙。”
“我说服的了。”贝格拉尔轻轻摇头,看了一眼阿凡,“不管有些人再怎么强调正统,我只知道艾门-哈温才是真正为这个国家着想的人。”
“阿嚏!”
穿梭在屋顶上,艾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撒迦莉雅追了上来,两人一边在屋顶穿行一边观察下方街道,想要找到运走莱娜的那支车队。
“他们的方向肯定是去王宫的。”找了半天没找到,艾门皱眉,“如果到下一个路口还找不到,那说明事情发生是在三小时前,我们肯定追不上了。”
追不上,意味着莱娜已经在王宫了。她得重新衡量得失,考虑今晚要不要开战。